听闻沈久的话,季沉抬眸,眼神深重地看了沈久一眼,然后道:“阿久,我下山去见师父,待晚上回山,我再来寻你。”
沈久莞尔一笑,然后轻点了头,说道:“你快去吧,我等你回来。明日武林大会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林岐也随着季沉一起下了山,两人刚出山门,季沉便冷声问道:“林岐,师父当真是在桃花村?”
林岐走到季沉身侧,环顾了四周一圈,然后道:“果然瞒不过公子,是引雨让我这么说的,他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当面说明。”
季沉没再说话,而是加快了脚上的步伐,引雨如此着急,应该是山下的计划出现了纰漏。
他拿出一方锦盒递给林岐,然后道:“苏忱刚刚给了我这个灵蝶,说是能引万蝶相会,我虽不信,但这灵蝶定有古怪,你去查探一番。”
林岐接下了锦盒,心中有惑,但未开口,季沉见他欲言又止,便问道:“你有话想说?”
林岐咽了一口气,然后鼓起勇气道:“方才在院中,公子为何不问沈姑娘打算如何为她师父报仇?”
季沉敛了神色,回道:“阿久已经说了她自有打算。”
季沉话音刚落,林岐便急声追问道:“那若是沈姑娘没打算杀殷不闻呢?”
季沉的脚步突然停下了,他看着山下的盛开的桃花,心想桃花本不该在这个时节绽放,然后道:“我了解阿久,她不会让伤害她师父的人安然地活在世上。”
林岐还是不懂,为何季沉能如此笃定,沈久会杀了殷不闻。
季沉收回望着山下桃花的目光,默默地在自己心底又问了一句,那若是欺骗甚至辜负了沈久的人,她又会如何呢?
若辜负沈久的人是他,沈久也会杀了他吗?
季沉离开后,沈久便在不闻山随意游走,如今的不闻山,来往皆可见武林中人,看来这武林大会不仅仅是以武会友了。
她人还在远处,便听到了对面的几个人在小声吵嚷着,她又走近了几步,便听到了那些人的零星碎语。
“这不闻山怎么突然要召开武林大会呀?真是以武会友?”
“我听我们长老说,这武林大会其实是要选武林盟主,所以才会来了这么多的门派。”
“这不闻山已经是武林中的第一大门派了,怎么,还想要当武林盟主?”
“你们小声点,听说这武林大会,是朝廷让开的,选武林盟主,是朝廷想要掌握武林势力。”
“这位兄弟说的倒是有几分可信,不闻山这几年,倚仗着朝廷的势力,在各地都建了驻点。”
“好了好了,你们真是越说越远了,不论谁来当这个武林盟主,都轮不到我们这些小门派了。”
。。。。。。
殷不闻想要当武林盟主。
沈久在心中暗自轻嘲了一声,只怕她要让殷掌门失望了。
听到这些零星碎语的人,除了沈久,还有在另一侧假山后的苏忱,他也是此刻才得知,原来自己的师父想要借武林大会当上武林盟主。
他不过下山一月有余,为何不闻山就出现了如此多的变故。
苏忱从假山后走出,向着灵泽山而去,他要去找萧长音。他不在时,不闻山的大小事务,萧长音都知晓。
萧长音正从他师父的灵泽殿中走出,迎面便撞上了苏忱,他说道:“师兄,你怎么来了?我正好要去找你呢。”
苏忱暂时压下满腹疑问,然后问道:“你找我何事?”
萧长音回头看了眼灵泽殿内,然后转头拉起苏忱的手道:“师兄随我来。”
苏忱随着萧长音回到房中,见萧长音紧闭门窗,然后问道:“长音,这次你又要与我说什么大事?”
萧长音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师兄,你可知我师父手中有一卷溟瀛残卷?”
苏忱拿剑的手微顿了片刻,然后道:“你是说灵泽山主手中也有溟瀛残卷?”
这下轮到萧长音诧异了,他问道:“什么叫做也?难道师兄也有?”
苏忱摇了摇头,回道:“不是我,是我师父。昨夜我去拜访师父,师父告诉我,他已经有了溟瀛残卷,让我不用再替他寻找了。”
一时之间,房中陷入了沉默。
苏忱与萧长音自小交好,所以殷不闻让苏忱替他寻溟瀛残卷之事,萧长音也知道。
也正是萧长音知道苏忱在寻溟瀛残卷,他在见到他师父的溟瀛残卷后,才立刻想去找苏忱,想要告诉苏忱这件事。
“师兄,今日我去师父房中时,看到了溟瀛残卷,师父似乎也并没有防着我,他告诉我,这是他的一位故人赠予他的,还说等他学会其中武功后,便会传给我。”
听闻萧长音的话,苏忱心中的千头万绪,似乎开始有了眉目,他好像找到了这看似杂乱无章信息的共通点。
“长音,你可相信我?”
萧长音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道:“师兄是长音此生最信任之人。”
听到萧长音的回答,苏忱心中泛起了一丝暖意,他轻拍了萧长音的肩,然后道:“长音,溟瀛残卷的事情,你先不要告诉其他人,你帮我去另外两位山主处查探一番,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也收到了溟瀛残卷。”
萧长音起身,朝着苏忱轻点了头,便照着苏忱的吩咐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