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麦冬出去阳台接了两通电话,一通他父亲的,让他注意身体,谈个对象过日子。一通他母亲的,说疫情有点严重,叮嘱他万般注意。
母子俩沉默着没挂,像是没话说,也像是等着对方挂。陈麦冬先问:“她是普通烧吗?”
“她没事儿,早就退烧了。对了,感冒千万不要去医院,避免交叉感染。”
“嗯。”
陈麦冬应了声,回屋拿上烟,点着呛咳了声。
“少抽点烟。”
电话里说。
陈麦冬没接话。
“我是真心去看你的,不是找借口走掉。”
电话里解释了句。
“嗯。”
陈麦冬应了声,看屋里牌桌上边搓边聊的人。她像是心灵感应般,回头看了他一眼。
电话里还在说着:“她爸爸要回湖州老家展,我们元宵节走,我这几天去见见你。”
“估计现在不好出去,如果能出去我去见你吧。”
陈麦冬说。
“那好,你要是确定了提前跟我说。”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高兴。
陈麦冬挂了电话坐回来,庄洁小声问:“你父母?”
“我妈要随他丈夫回湖州了,我这两天去看看。”
“行,要不要我陪?”
“要。”
陈麦冬胳膊搭上她肩,顺手替她摸了一张牌。
操,糊了。
“这样不算,不算不算。”
说着牌就被他们推了。
陈麦冬挨个收,“别扯淡,给钱。”
几个人望向庄洁,“嫂子,你说这局算不算?”
“算了。”
庄洁大手一挥。
“嫂子局气!”
庄洁让陈麦冬坐,她去洗把脸,有点困了。
“困了你去睡会儿?”
陈麦冬看她。
“不睡,我要守岁。”
庄洁洗了脸,泡了杯咖啡,坐在陈麦冬身后看。
天泛亮,陈麦冬去厨房煮早饭,那几个人去露天阳台上喘气。
庄洁望着天空的东边,心里许愿:保佑亲人爱人平安喜乐,万事顺意,希望疫情快点结束,国泰民安。
当许完愿,才惊觉脱口而出的是“爱人”
而非“情人”
。她笑了笑,倚着露天护栏往对面看,对面6续出来两户守岁的家庭,小孩捂着耳朵远远地躲开,大人拖着长长长长的一串红气球,用着工具劈里啪啦地捋爆。
几个朋友围过来,朝对面喊:“兄弟,牛逼啊!”
对面也回:“兄弟,年快乐!咱们都称心如意,大吉大利!”
“称心如意,大吉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