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欢往前看了眼,长长的栈道在雪山峭壁间,像是一条龙,朝远处盘旋开去,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往下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白雾腾腾,她不敢看了,收回视线。
她要说话,张了张嘴,灌了口高海拔稀薄的空气,连忙闭紧,把脑袋侧到靠山的里侧,说:“坚持的了。”
她从前体育成绩的确不错,体质也还可以,发烧感冒一类的很少。
但现在的环境,堪称绝境。
一般男人都很难坚持到底,何况她一个姑娘。
陆舟皱了下眉,沉声:“沈亦欢。”
她顿了顿,说:“陆舟,我想经历你经历过的,我想把以前的三年补回来。”
陆舟沉默下来,没再说什么。
等过了最初一百米的栈道,后面的路就稍宽敞一点,能容下两个人的宽度,走起来也没之前那么费劲。
沈亦欢喘了口气,冻僵的手举起相机,开机。
镜头对准前面蜿蜒的行进队伍,都是背影,他们这批人,在无人问津的地方守卫,无人问津,只留下背影,名字和正脸都无人可知。
可总得有人去记录下来。
陆舟就站在她身后的栈道上等她。
看着那一队队伍出现在沈亦欢的镜头中,看着自己的队友们出现在沈亦欢的镜头中。
小姑娘的确是长大了。
她从前也不是什么坏人,但是挺没心没肺的,习惯了自我为中心,畅快恣意,但也经常招惹人生气。
拍完,沈亦欢重新收起相机,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前方突然一阵混乱,喊声和劈里啪啦的声响交杂在一起。
沈亦欢手腕立马被身后一只手紧紧圈住,整个人到了陆舟怀里,抱的很紧。
陆舟朝前喊:“怎么了!”
打头的何闵也已经停下脚步往回看,这段栈道虽说宽度能够容纳两人,但这种冰天雪地下他们也无法越过人穿到中央去。
中间的混乱渐渐平缓下来。
有人应声:“没事,杜铭刚才滑倒了,没受伤!”
于是继续向前。
到日落,他们才走完栈道,天更冷了。
沈亦欢装双手更僵了一样,她双手拢在嘴边朝里吹气,还是丝毫触觉都感受不到。
手被陆舟捞过去,顺着袖口放进他的袖子里,沈亦欢指间触及他里边的皮肤才感觉到温度,不由攥紧,又很快松开。
陆舟看向她:“握着吧。”
“你不冷吗?”
“还好,习惯了。”
沈亦欢看他的脸和手,的确没她这么吓人的泛白,没再矫情,直接握住,还能感觉到手腕上搏动的脉搏。
——
这里已经离工厂极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