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的那堆宣纸都很小张,上头还有碎金,看上去就比这样一大张的要贵得多。
而且,时春柔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方才墨云渡也这样将雪绒圈在怀中,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名字的模样。
一定很甜蜜吧!
忽然就觉得手里的毛笔重如千斤,根本抬不起来。
墨云渡见她放下笔,不禁蹙眉,“怎么不继续练?”
“我的字也就这样了,还是不浪费督主的好纸了吧。”
时春柔讪讪道。
“练你的就是,本督这东厂还不至于连这点纸都买不起。”
墨云渡丝毫不在意。
时春柔的心里却更加复杂了。
是啊,对于墨云渡来说,买这样昂贵的纸根本不在话下。
所以把她留在东厂里,也是因为这样吧?
东厂足够大,足够有钱,所以多养她一个,也没有任何问题。
“改天再练吧,”
时春柔还是不肯拿起毛笔,“督主唤我来,有什么事情?”
墨云渡盯着她看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本督听说,你和雪绒是旧识?”
这种事情,随便去宫里一查就能查到,时春柔自然不会撒谎。
如实回答道,“是,我们先前都在宁贵妃的锦绣宫里当差,算是好姐妹。”
“那你知晓,她没入宫之前,住在什么地方吗?”
时春柔还真不知道。
“我们都来自小地方,互相说了也不一定知道是哪儿,所以就干脆没有问。”
墨云渡颔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她的父母是不是早就死了?”
啊?
时春柔眨眼,没反应过来,“她有父母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当初和雪绒交好,就是因为雪绒说自己生出来就是个孤儿,是被一个坏心眼的女人捡走,小时候干活,长大了还把她卖进宫里当宫女,就为了捞一笔钱。
她实在心疼雪绒的经历,所以才会多加照顾雪绒的。
怎么这会儿又冒出什么早死的父母来了。
“不要想,直接回答。”
墨云渡说道。
时春柔立马打算开口实话实说。
而这时,门却直接从外面被打开了。
雪绒直接冲了进来,一把环住了时春柔的手臂,“阿柔你怎么不告诉督主啊,我父母早就死了,你知道的呀。”
她说着,愈发用力地握紧时春柔的手臂,到了几乎要捏断的程度,疼得要命。
时春柔不禁蹙眉,扫了眼旁边的雪绒,发现她的脸已经紧张得几乎要扭曲了。
毕竟认识了好几年,时春柔有些不忍心戳穿她的谎言,承认了,“是,雪绒的父母去世好些年了,我记得她说的是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是我五岁的时候,我上次给你说过的啊,你忘记了?”
雪绒补偿。
五岁的时候?
时春柔想说,那不是她父母当年去世的时候吗?
但这话没有问出口。
墨云渡道,“不是让你在葳蕤阁里待着,出来做什么?”
“我不想一个人吃饭,所以过来找督主你一起用膳啊。”
雪绒撒娇道,“督主,你想知道我的事情,直接问我就可以了,我和阿柔的关系倒也没那么好,很多事情她都不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