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临声彻底低下了头,血珠一滴一滴砸落在他的眼前,晕染成一小片浓稠的红色。
他三十多年的人生中,除却最潦倒贫困的那段少年岁月,何曾被如此羞辱过。
似是不甘又仿佛无奈之下的丢盔弃甲,他知道他输得彻底。
沉默片刻,易临声的声音嘶哑低沉“是我对不起她,我无话可说。你要的东西都在我书房的电脑里。”
“趁我还有耐心,快一点。”
叶辞秋此时如杀神附体,话里是诡异的阴柔,面容却布满阴森。
阿三使了个眼色,后方走出一人拖着他摸去书房。
易临声脚步浮虚,头晕目眩地被人拖拽着往前走。
身后那道冷隽阴翳的视线一直紧紧追随着他,直到进入书房,压在他身上那股汹涌沉郁地压迫感才彻底消失。
片刻后,整理好的纸质材料和电子存档被规整地放在叶辞秋面前。
易临声半边额头浮现青肿,一行血迹顺着他的眼角一路蜿蜒至下巴。
他被压着半跪在地上,所有的怨恨和恶意被他死死压制在心中,面上恐怖的伤遮住了他铺天的恨意。
带他去病房的男人正在叶辞秋耳边低语着什么,说完便撤回到他的身后同刚才起就一动不动的男人一齐站好。
刚才铐病例的时候易临声就现了,这男人是搞情报的个中好手,他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叶辞秋翻看着病例,白色的纸张还散着淡淡的墨香,顺势遮住了那双逐渐阴冷的眼。
他将病例递给一直没有动作的第三个男人。
“陈医生,麻烦了。”
易临声这才意识,叶辞秋竟然直接带着他的同行当面检查他吐露出来的东西。
手段算不上多高明,但却直击痛点,狠辣直接到极点。
叶辞秋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身上的儒雅已被撕碎个差不多的易临声。
易临声能感觉到高位上男人的威势不露痕迹地侵略过来,他似乎在考虑该怎么处理他。
“就这些?”
他显然并不满意眼前的这些东西。
易临声的内心颤抖,佯装不知他话中的潜台词。
顾不得猜测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易临声强装镇定,“就这些。”
姓陈的医生冲叶辞秋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面色凝重。后者垂着眼,轻嗤了一声。
“你应该庆幸,她现在不在这里。”
叶辞秋的嗓音低冷,“出卖她的事,我会一字一句替你跟她说清楚。”
在叶家这个追名逐利的地方侵染了这么久,他最懂怎么拿捏搓磨人心。
易临声猛地抬起头,还未看清男人的脸,后脑倏然传来一阵剧痛,随后他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华灯初上,叶辞秋坐在副驾驶,手指还残存着淡淡地血气。
刚解决完易临声,叶辞秋依旧放不下心来。他苦心隐藏的东西轻易就被他挖了出来,叶辞秋总觉得易临声干的好事应当还不止于此。
陈医生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单看诊断书符合双向情感障碍的诊断和治疗,但这只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
“如果病人的病情已经严重到了人格分裂的程度,那么作为她的心理医生,开出这样一份离谱的诊疗简直就是在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