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既然写了让我独自参宴,我自然一人前去。”
上官星檀进了房间,“帖子上白纸黑字地提着‘嫡女’二字,又何惧父亲会提议五妹妹陪同?”
“四姑娘说得是。”
环儿向星檀行了礼,仍旧老实规矩的样子,“奴婢笨蠢,未曾想到此事。”
“全凭母亲的意思。横竖此类宴会日后少不了,下次再同五妹妹一处便好。”
上官星檀温婉一笑,心中自摆起了小算盘,“若母亲想让我与五妹妹一起,也未为不可。”
陈氏轻叹:“你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
四姑娘的笑僵了一瞬,很快恢复了自然:“倘或五妹妹娴静本分,我合该以礼相待,偏她是个喜挑事的性子,我又怎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受欺负。”
沉默良久,陈氏的神情添了几分惆怅:“也罢,你如今大了,凡事……凭自己的主意吧。”
她抬起手,指腹轻轻触着眼前那张柔嫩似花瓣的脸,想起了早春讨喜的燕雀。
上官星檀任由母亲抚着,回以微笑,每每看着母亲满含温情的一双丹凤目,总能使星檀记起小时的事。
“有心思笑,看来宝珠是安顿好了。”
陈氏忽然收回纤长的手,缓步走至桌前。
自小便对母亲有着几分敬畏之心,闻言,四姑娘一惊,顿时定在原地,心虚与紧张乱作一团,围绕着她,似乎将要吞噬那娇小的身影。
没有得到否认的回答,陈氏确定了猜想,却并不曾怪上官星檀:“有些时候,感情没那么重要,反而是份阻碍。”
“但……”
四姑娘转身正视母亲,双手紧紧揪住了裙摆。
话音未完,陈氏抬手,示意四姑娘不必继续说。她瞧了瞧站在屋里的两个丫鬟:“你们先出去吧。”
二位丫鬟低头,行过礼,迈碎步而出,房间里仅剩下一对母女。
“我明白你的意思。”
陈氏耐心道,“可事情时常无法两全其美,权衡利弊往往会得到更令人受益的结果。”
上官星檀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却说不出什么。
“病才好些,先回房歇着吧。”
陈氏似乎异常疲乏,坐在桌前,左手支起绾了髻的脑袋,闭目休憩。
上官星檀闷闷不乐地离开了房间,屋外的空气十分清,她收拾好心情,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宝珠正在榻上睡得香甜,或许是四姑娘的错觉——宝珠简直瘦了一圈儿,个头儿也似乎小了。
不忍心叫醒跪了许久的她,上官星檀另喊来一个脸儿熟的丫鬟,实在不舒服得紧,打算再溜出府一小会儿。
“姑娘,昨儿病得厉害,今儿且好好休养吧。”
丫鬟哭丧着脸,比先前宝珠的模样更显无助。
“我只是想出来散散心,一盏茶的工夫,不叫你为难。”
四姑娘缓步走在街上,看着周围的人,思考着陈氏的那番话——那话听起来分明别扭至极,可四姑娘却无法立刻反驳,找不到有力的证据推翻那言论。
无意间走进一家布料铺子,漫不经心地瞧着布匹时,上官星檀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瞬间变得精神无比,默默注视着那身影,不肯移开视线。
丫鬟不解,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现目光所在之处是一位身着常服的年轻男子。
“姑娘认识他吗?”
丫鬟单纯地也瞧着那身影。
“昨儿便是他救得我。”
四姑娘早已看不下去身前的各样布匹,毫不掩饰地盯着那身影。
“那姑娘去打个招呼?”
丫鬟笑着对四姑娘提议道。……
“那姑娘去打个招呼?”
丫鬟笑着对四姑娘提议道。
“太突兀了吧……”
上官星檀收回目光,摸着蝉翼纱,嘟囔道,“而且我能和他说什么呢?再次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可根本聊不出三句啊。”
“上官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