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绵有些害怕男人凌厉的目光,这些时日勉强亲近的那股讨好劲儿又没了,只一味想躲。
她将自己缩在车厢角落,脑袋耷拉着,似乎这样就可以不用回答男人抛出的棘手问题。
宁之肃看她这副鸵鸟样子便有些来气。
索性明白告诉她,“无论你如何想,从今以后,也只能呆在我的身边。现在懂了吗?”
伊绵畏缩着看他,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又退回了再之前的样子。
宁之肃将她拉过去,嘴唇一点点流连在女子额间,眉眼,耳畔。
伊绵不多时身子便轻轻颤抖,耳朵红得像是可以滴血。
她软声嘤咛,“殿下。”
宁之肃喘息声蓦地重了很多,“又不是要你做选择,以后你爹娘平平安安在京城里过日子,虽不再荣华,但我至少可以保他们安度晚年。你以后在太子府,还是和在别院时没有分别,可好?”
男人今日的耐心简直达到了顶峰。
伊绵想了想,小手攥紧了他的袖口,用唇轻轻在男人脖颈处吻了一下,像是小心翼翼地讨好,才道,“我想爹娘好,爹娘好,绵儿便好。”
宁之肃听不得她这样撒娇绵软的语气,使了大力将女子的腰往自己身上贴,像是要将腰肢折断似的。
马车不小心辗到一个小石子,颠簸了一下。外面的小厮只听见小姐一半的娇呼,瞬时归于平静。
宁之肃含了她的唇,女子细嫩的脖颈微仰,眼眸半开半合。男人托着她的后脑勺,眸中有些不想克制的欲念,他吻了许久才放开,嗓音缱绻,“那我们说好了。”
伊绵已然没了气力,将脑袋软软搭在男人胸膛,小手抵在男人腰腹处,拒绝的意味明显。
快要到别院,宁之肃才消停下来,慢条斯理地为靠在车壁处休息的伊绵拉拢衣衫,擦拭染开的唇脂。
伊绵眼中带有秋水,波纹荡漾,一时还未平静。
宁之肃心下软,轻轻抚女子的墨,唤了一声“绵儿。”
便是这样,也让女子脸色羞的红,只觉在车厢里快要呼吸不过来。
两人下了马车,寒风呼啸,都没注意远处站着一与宁之肃身形相似的人。
宁之翼将右手靠在灰白的墙上,目光钉在门口二人身上。
他眼见宁之肃接过丫鬟手里的斗篷为伊绵披在身上,系颈上的带子时,刻意用指腹去捏女子的下巴,惹得伊绵瞪他一眼后躲开。随后二人携手进了别院。男人手搭在女子的肩上,女子亲昵地靠在男子怀中,风雪不侵。
宁之肃愤恨地捶墙泄,哪里还有从前的矜贵模样。
自他回到京中,曾经的太傅与他撇清关系,言语冷淡,已是对宁之肃的袒护,如今又见本该属于自己的未婚妻被宁之肃揽入怀中,藏进深宅,再想想母妃被降位,自己空有一个驻京的机会却无任何回击的办法,起先在勤政殿的一幕钻入脑海——
宁之翼将下朝的太子拦截,讥笑他,“从前我与伊荣正合谋推了顺沅和亲,如今太子殿下好气量,不惜代价救仇人,真是可笑。”
宁之肃淡然不惊,瞥他一眼,轻嗤,“孤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了,可是你没有机会了。待孤打赢这场仗,你会像丧家之犬一般,哪里来的,滚回哪去。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