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循虽是正人君子,清贵如玉。
可他性情清冷,这场唯有相互利益的婚姻在他这里,没有情分可言。他也不是儒生良善,会特别去照顾这个替嫁进摄政王府的庶女。
况且就护国侯自作聪明这一点不磊落的事情在他眼里看来,不如说开了才会让他高看两分。
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明澈才会来请罪,将所有事情说清楚,力所能及地托付一句。
今天大婚,容循连婚服也不曾穿过。他阿姐一个女孩子,又要忍受多少流言蜚语。
可也万幸,嫁的是皇叔。
若换作别人,她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明澈说完就转身大步离开了,明姮眼里一直蓄着眼泪,就像藏了一团乌云,怎么也散不去雾意。
“阿澈!”
她抹着眼泪追上他,一路追到门口,明澈翻身上马,抬手拿袖子擦了眼泪,没再回头。
“驾!”
明姮刚追到王府门外,就见他已经策马而去。她哭着追他,可他骑着马,哪里追得上。
“阿澈。。。。。。”
嫁衣裙摆很长,她跑着拌了一脚,险些摔倒。明姮提着裙摆追到看不见他的身影,一边哭一边喊,“呜呜阿澈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她站在原地,像被人丢弃的小孩子,只能自己拿袖子抹眼泪。
明姮望着夜色里漆黑一片的街道,眼睛酸疼,热意不退。
王府灯辉下,她孤身立在街上,对着小侯爷离开的方向一边哭一边拼命擦眼泪,可是似乎怎么也擦不干净。
跟着追到门口的妙七呆呆地看着,她鼻子也莫名泛酸了。
“王爷。。。。。。”
妙七眼里有几点泪光,站在台阶上抬头望着容循,吸了吸鼻子,“二小姐好像也。。。挺可怜的。。。。。。”
容循看着那道如柳清瘦的身影,目色安静,“她今天成礼的时候哭了吗。”
“没有阿,白天都挺好的。”
妙七忽然有些自责起来,娘子一般都从早饿到晚,她晚上甚至没有让人拿吃的给她。
她做错了什么呢,明明委屈了自己,却还要遭受所有人的轻蔑诽议。
容循微微蹙眉,甚至连他都忽略了,在这场各方都身不由己的诏婚里,护国侯府的二小姐才是最无辜的。
她若真是贪慕虚荣,欲攀凤枝的女孩子。
又怎会得小侯爷这般维护。
裙袂轻扬,深寒的夜里吹起风来,容循都觉身上有些凉。她这样不堪风折的身板,站在那里,只怕是浑身都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