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顺时针转动一个角度,他说,“我有很多耐心可以消磨。”
当着雇主的面,维拉大胆地翻了个白眼。
“是吗?魏,那麻烦你快点把它消磨干净吧。”
“要不了多久的。”
魏谌举起杯子,看着月光在杯底浮动,形如沉淀,“明天,才是真正的开始。”
***
第二天早晨。
越川盯着被子上的痕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唔,阿越你起得好早……”
或许是强烈光线造成的眼内不适,池野悠悠转醒。他揉着眼睛坐起身,左右活动起肩颈。他刚想问问越川昨晚睡得怎么样。
就趁着他张开嘴,酝酿着“早安”
的功夫,餐前活动的准备哨也响了起来。池野还来不及清醒,他余光一瞄,就看见越川以最快度抱起被子,一路冲向洗衣房。
“这么着急干什么啊……”
他不明所以地打了声哈欠,默默叠起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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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准备时间浸洗、晾晒好被单,遵照规定,越川需要尽快返回就餐点。因为出门太急,他只来得及套了一件白衬衫。
急急忙忙跑过走廊的健身房时,他下意识顿住脚步。又是,那股很好闻的味道……
健身房的大门显示为可通行的绿色。但现在不是它的开放时间。越川看向墙上挂着的说明板,有些搞不清状况。
这间活动室虽说名为健身房,充其量也只是器材齐全的空置房。
它的力量训练区域、有氧器材健身区域,甚至最大的自由搏击场都有人定期维护。尽管如此,孤儿院的指导老师与孩子们还是不愿光顾。因为即便是自己,也只能抽出短短一小时来锻炼。
越川有些好奇。到底是谁占据了这个时间段的健身房,又毫不顾及孤儿院的章程?
他的手撑在门框两边,透过玻璃往里窥探。
蛋液般流淌的阳光下,一道绝美的背脊跃然眼前,匀称,却并不强烈的肌肉在颈后推举的作用下自然拉开。男人的后背有一块割墨式的毒蝎纹身,栩栩如生的刻画伏在肩头与脊柱之间。那道引人艳羡的曲线在腰腹部收窄,再往下的线条紧翘又迷人。
蝎尾蜿蜒落下,一路刺进隐秘的腰窝。
越川出神地望向史密斯机前的背影。
——视线却无法继续聚焦。
因为他终于反应过来,纹身的主人到底是谁。
太阳穴一阵没来由地刺痛。越川脚心热,眼皮越跳越厉害,刚想掉头就跑,却被一道几乎渗入毛孔的声音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