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敛敛起笑意,带着几分心疼:“殿下说得对,所以请记住我教您的第二件事。”
沈无霁立马坐得板直,一手攥笔一手按纸,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江敛瞧。
江敛:“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
沈无霁眨巴一下眼睛,“那你要什么?”
江敛语气悠然:“我要你。”
沈无霁:?
“——未来的一个承诺。”
沈无霁:??
他迷茫道:“我的承诺,有什么用?”
无权无势没有能力,能做什么?
江敛:“对我来说有用就行。”
沈无霁皱起脸瞅着他瞧。
江敛饶有兴趣地看他脸上各大情绪轮番上演,一点都藏不住。
沈无霁认认真真纠结了好一会儿,几乎是把江敛话中每一个字都掰开想字的原本意思,最终决定——
相信眼前这个什么话什么事情都会跟他说得清楚明白的人。
相信他的选择。
沈无霁郑重点头:“好!”
日近正午,也就两刻钟不到的功夫,被近卫借口打发走的下人陆续回到开云轩,江敛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
临走前,江敛问幼童般哄着沈无霁问:“我刚刚说了哪几条要求?”
沈无霁连忙板着指头数,掰一,“每次练字时点根蜡烛,蜡烛不烧完不能停。”
江敛点头,“第二条?”
沈无霁竖起两根手指:“我不认识你,今天也没见过你。”
江敛再次颔首表示回答正确。
然后当着沈无霁的面拿出一个信封,再从书架上积灰的书堆中挑了本书,堂而皇之地将信封塞到书里放回原位。
沈无霁睁着大眼睛看江敛动作,满眼好奇。
江敛:“殿下会看这边的书吗?”
这是第三件事!
沈无霁脱口而出:“不看。”
江敛:“那谁会看?”
沈无霁迟疑了下:“钱嬷嬷?”
“答对了。”
江敛抬手揉一下沈无霁乱糟糟的头发,不吝啬夸赞道,“殿下真棒。”
沈无霁眨巴大眼睛,“那信封里是什么?”
江敛:“钱嬷嬷的罪证。”
沈无霁瞪大眼睛。
江敛漫不经心地直起身,“殿下放心,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他的语气太温和,太平静。
就像俯卧许久的狐狸只是安静地起个身,下一瞬,狡兔三窝的兔子便被咬断了喉咙。
兔子不知狐狸从何时何地开始的算计,皇宫众人不知道江敛这场大戏何时登场又何时落幕。
沈无霁亦不知道。
江敛正准备离开,结果一个转身的功夫忽地怔住。
沈无霁疑惑地看着他伸手取过架子上的一本书,快速翻看起来。
几瞬后,江敛皱眉望向沈无霁,“殿下为何有这本书?”
江敛扬起手中的《寻桉诗集》,本就没有几分血色的脸更苍白了些,显得格外冰冷。
他的母亲名为曾禾,字寻桉。
沈无霁回忆道:“这好像是母妃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