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敛写完了,抬头望他,“只靠药浴还不够,下个月去陶瓷作坊的时候,会有大夫再给你看看,不用担心。一年不行就再治一年,总有根治的时候。”
沈无霁问:“这个毒是不是要连续不间断的喝?要离开皇宫的时候我把药都倒了,当时就觉得好很多了。”
“那几天是下的猛药,正适合在极怒极悲的情况下用,那钱嬷嬷当时是存了让你起不来的心思。”
江敛声音渐冷。
沈无霁深呼吸,闭嘴不问了。
江敛装好信,做好标记,一份信按原路送往皇宫,另一封李嬷嬷原来的信送至知闲斋。
现在行宫里的人暂时都摸透了,就看皇宫里的那位愿不愿意相信这封真真假假的信。
沈无霁又一次泡着药浴睡着,江敛在旁边仔细看着这庞大的关系网,最后在李嬷嬷的名字上落了第一滴墨汁。
京城。
‘李嬷嬷的信’与各地请安折子一同被快马加鞭地送至皇帝案头。
沈周如一目十行看完信上内容,又将那本卫氏武法瞧了遍,他头也不抬道:“传海隆。”
现在刚下朝,海隆是个有名无实的太傅,下朝点早早就回家歇着了,现在又突然被传到宫中。
他面无表情地接旨进宫,内里已经把狗屎皇帝骂了一万遍。
进了宣政殿,海隆接过孙云海递来的‘书’,一脸困惑地看皇帝。
沈周如道:“海太傅看看这上面的内容,能否在太学给皇子们用。”
海隆便翻着看了遍,一遍后,他压住抽搐地嘴角,“陛下想听什么话?奉承的还是难听的?”
知晓他脾气的沈周如微微挑眉:“这招式就如此不堪?”
海隆十分不客气地骂:“花架子!还比不上那些斗鸡逗猫官家子弟练的三脚猫功夫,就图个姿势好看。”
沈周如呵呵地笑,“能强身健体吗?”
海隆:“不如每天围着御花园跑一圈。”
沈周如满意了。
看来是真如李嬷嬷所说的花架子,这江敛想得倒是细。
他心情不错,特地留了海隆吃午膳,大手一挥便又借皇后之名往行宫赏了一堆东西。
海隆吃得不爽,离开皇宫后才通过江闲知道了那破书的来历,他奇道:“那小子是怎么说服姓卫的陪他做戏?”
姓卫的可是他们那一批人里少有活得好好的,摆明了已经投靠皇帝。
江闲也不清楚,只是琢磨道:“可能是也被抓到了什么把柄吧。”
海隆嘴角一抽:“得罪谁也别得罪那小子。”
江闲深以为然。
在江敛的金钱攻势下,海隆已经彻底服气,就等着哪天江敛需要用他,然后好好的出个力。
江闲照着江敛的要求问:“太傅,您认识蓼城那边的人吗?”
“蓼城?”
海隆愣了愣,思索道,“有倒是有,那里有家伙欠我个人情,但你要干嘛?如果是送命的事情可不行。”
江闲低声道:“江敛想查个东西,貌似是跟安妃有关系。”
海隆微微眯起眼,没多问,回府后便直接将蓼城及蓼城周围可信的人都整理出来,让人送至知闲斋。
——第二更——-
沈周如放松警惕了。
卫云平按照密信内容避重就轻写完奏折,李如则是大半时间都不在沈无霁周边盯着,只能连蒙带猜编个皇子日常,而李嬷嬷的密信又是被江敛真真假假改了一气。
饶是沈周如把行宫眼线送来的上十封密信都看一遍,也只能得出和李嬷嬷一样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