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看见那上吊的土地公婆的时候,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韩书安抬起沾血的手,指向供奉桌上的“笑面水佛”
,严肃的神情下一秒就拍腿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为什么没吊上去啊?你是……你是……你……”
韩书安笑着笑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切线索,在韩书安的脑子里飞串了起来。
她的神情又恢复了严肃,还带了些许惊恐,重新抬手指向那个神像,手臂微微颤抖:
“是你!
。。。。。。
是你害死了孙秋昂的父亲,让他出车祸死掉!
。。。。。。
是你被孙秋昂误以为是父亲的遗物,误以为是善神,被摆在这里和土地公婆一起受拜!
。。。。。。
是你日日夜夜侵扰孙母,让她中邪!
。。。。。。
是你杀了孙母!杀了孙秋昂,甚至还杀了土地公婆!
。。。。。。
你现在在哪儿?!你在。。。。。。”
韩书安感到身后一阵恶寒,迅下蹲然后往前一个滚身,躲开了那砍刀凌冽的一斩。稳住身形,电光火石之间,韩书安回头瞄了一眼,果然是被那邪祟附了身的孙母尸体。
它的身上和砍刀都沾满血,不用说也知道是谁的,张家姐弟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
韩书安没有搭理它,一个箭步朝供奉桌奔去,一把抄起它的神像,高举着与它对峙。韩书安挺直脊梁,大声喊道:
“我韩书安贱命一条,要杀随便!但我要砸了你的神像,匹夫一怒,不过舍命与搏焉,滚开!”
它迟疑了几息,然后诡异又阴森的怪笑起来,似乎是在嘲讽韩书安。
韩书安知道它在笑什么,那狠话说到一半,韩书安其实就已经心虚了,因为别看它的神像很小,但材质是青铜的,而且是实心。韩书安的两条小瘦胳膊举着都费劲,而要说把这神像毁掉,往地上一摔肯定是摔不坏的,顶多摔掉一丝丝锈迹。
韩书安绝望了,而它就站在门外,举起砍刀,看这动作,应该是下一秒就要投掷出去将韩书安劈死。韩书安捧着神像,浑身软往身后的墙上一靠,已经彻底丧失了抵抗的意志。
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她没有什么奇门异法、仙术傍身,能与这邪祟势均力敌;也不够筋骨强壮、体质优异,能够又准又稳的用手中的青铜神像,来挡住接下来的这一飞刀;更不够足智多谋、老谋深算,能够以智取胜,刚刚威胁它那一下只不过是耍个小聪明罢了,更何况,还没有成功。
一切似乎都已是万念俱灰,然而这绝境中偏偏有那么一丝生机,忽然间,“啪!”
的一声闷响,孙母房间的门无风而动,猛然合上,将那扔出来的砍刀给卡在了门缝里。
房门的关闭隔绝了月光的那一丝光亮,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韩书安不明所以,呆呆的立着,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韩书安一动都不敢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然后诡异的邪笑和打斗声在楼下的院子里响起。韩书安捂着自己砰砰狂跳的心脏,猜测是有什么东西袭击了那邪祟,把祂从二楼走廊撞下楼,然后在楼下和祂打了起来。
门开了,卡在门缝里的砍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韩书安把神像随手扔掉,捡起砍刀,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间,向楼下看去,看到了她此生都不敢相信的一幕。
和祂作战的,居然是两幅画。
准确来说,是那两幅门神画——秦琼和尉迟恭,祂们时而缠着祂的脚试图将其绊倒,时而又卷起来,做棍棒状朝祂狠狠打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邪祟出嘶嚎,十分癫狂,不断撕扯和撕咬着两幅画像。门神不甘示弱,幻化出双锏和双鞭,眼花缭乱的包围着邪祟。飞沙走石,破空声阵阵。
神仙显了灵,但韩书安看出门神占了下风,也就和这邪祟打了个四六开,撑不了多久。月光下,一阵清冷的山风拂面而过,她忽然想起土地公婆的惨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祂们两个不一定斗的过祂,也会被打败甚至杀死!
韩书安看着手里的砍刀,又回头看看那个自己无法破坏的实心青铜神像,祂们的战斗,真的是自己一个凡人能帮得上忙的?自己究竟还能做点什么?
心乱如麻。
不容她再为别人操心,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哇~哇~哇~哇~哇~”
“谁?!”
韩书安的心猛地一颤,攥着砍刀瞬间炸毛!扭头看去,是那个已经残损不堪的布娃娃,趴在走廊上,纽扣大小的漆黑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