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回来,给母亲请了安,和张氏说了话,抱了抱儿子,又来看郑城月习字。郑城月见他站在门边,很是欣慰安心的样子,放下笔,笑道:“爹爹回来了。”
起身将郑霖让了进来。
“先生呢?”
郑霖知道俞平生不是安生的性子。
郑城月答道:“先生说马上要除夕了,他正在练习写春联呢。”
春联还需要练习?郑霖纳闷,不过自从俞平生来了家里,总是神神叨叨的样子。郑霖也是见怪不怪了。
“最近都和先生学了什么?”
郑霖问道。
郑城月道:“先生教我围棋呢。爹爹,你为何最近总是很不安的样子?是不是营里有事啊?”
郑霖想了想,这个女儿自来就是懂事的,说说也无妨,才道:“前几日,将军命人砍了许百户。”
许百户,和郑霖其实是相识的,许百户也是边城人。
郑城月一惊,问道:“这是为何?”
郑霖道:“我听你六叔说是许百户和那被砍的斥候营里的人都是北凉人的细作,出卖了军中机密。”
从听到许百户出事后,郑霖便有些不带劲,边城毕竟也是许百户自己的家,为何做出这般事情。
郑城月低声:“爹爹是担心有人会怀疑爹爹也是细作?”
郑霖摸摸女儿细软的头发,道:“许百户为人实诚,我也不知这是为何。”
“许百户以前有没有和爹爹聊过什么?比如营里的事?”
郑城月问道。
郑霖摇头:“许百户的父亲和你祖父曾是结拜的兄弟,我和许百户虽然认识,可是自你祖父死后,我家和他们来往并不多。倒是几月前,在御前街,我和你六叔一起吃酒时碰到了他,便一起喝了酒。之后便也未有什么联系。”
许家和郑家相识,这事郑城月自是知晓的,每年年节走礼,张氏也会去许家,不过是交往不深罢了。许百户若真是通敌,想来重要的事也不会和郑霖说,且父亲在营中不过是个管了十人的小队长,也无法知晓什么重要机密,更谈不上向许百户透露消息了。
“那许伯父当时有说过什么吗?”
郑城月还是问了一句。
郑霖想了想,半响,才沉吟道:“倒也未说什么,不过是鸡毛蒜皮的事。不过他后来喝多了,倒是说了句,咱们西州其实个大宝藏类似的话,还说楚少将军小小年纪,果然厉害什么的。我当时只当他喝多了,也未曾多想。”
这辈子自己得了米老先生先前的教诲,又得了俞平生的讲解,郑城月真觉着这西州处处存在生机,是个宝藏的话也没有什么。只是突然提起楚然做些什么。
据楚然自己说他被楚将军放在了斥候营,而许百户所在的营并非斥候营。郑城月很是有些纳闷。不过见这些话也非郑霖能知,便对郑霖道:“爹爹,许百户出事多久了?”
郑霖道:“十来日吧。”
郑城月道:“爹爹放心吧,若是楚将军怀疑你和许百户勾结,早就动手了,还等你这么多时日?你看许百户和爹爹之前说的被砍之人,被查到可都是迅速得很。再说,你在卫所里,也不曾听过说过什么重要消息,也无从和许百户勾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