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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守一会儿吧。

  十音故意不将话筒贴着耳朵，她担心对方如果在，会听见她鼓噪的脉搏声。等了三分钟，她决定换一只手拿电话。

  电话那头&1dquo;哼”了一声。

  第9章不眠之夜九

  不眠之夜九

  十音笑起来：&1dquo;原来你在。”

  有弓弦相擦的声音，他在调弦，而后擦松香，再后来是幽长柔滑的空弦音，再是音阶&he11ip;&he11ip;梁孟冬在练琴。

  他一言不，一直拉到今夜他拉过的那、并非写给提琴的阿拉伯风&he11ip;&he11ip;

  十音屏息聆听，丝毫不敢打断。

  听筒里传来的琴声更细腻隐秘，它绵延勾勒起夜的轮廓，长得就好像这一夜不会结束了。

  十音想起过去和他讨论，印象主义时期的钢琴曲触键很特别，音符不可以畅快落下去，每个音尾要悄悄往内收。要弹得像一场不足与外人知的恋爱，惟有演奏者与听者，彼此之间心照不宣。

  那时他嘲笑她，说两个听众呢？三角恋？十音笑，梁大师你不是说，其实一个演奏者心中，永远只面对一位听众么？他又笑她狡诈。

  那还不是跟他学的？

  那年夏天，梁孟冬在欧洲比赛，还没到最后的决赛圈，选手尚不用与外界封闭。他那边还是下午，国内已是深夜。

  赛前练琴任务很紧，他拨回电话给她，全程他都只在练琴，静夜里，她是他唯一的听众。

  他会在漫长的一曲终结时，问她是不是睡着了。

  十音笑答：&1dquo;没有。”

  &1dquo;那我都说了些什么？”

  十音欲哭无泪：&1dquo;梁大师饶命，我又不是你的学生，这还要解读？”

  他在凶：&1dquo;白拉那么久的？”

  &1dquo;我听一遍也很累好不好。”

  他在笑：&1dquo;原来听懂了？这不就是我想说的。”

  十音不解：&1dquo;说什么？”

  梁孟冬低笑，慵懒的嗓音灌得她耳朵痒：&1dquo;我体能好，你太差。”

  又来了！这个体能问题不知还要被嘲ò笑多少次，自从上回&he11ip;&he11ip;孟冬总挂嘴上。

  次日清早，梁孟冬那边已是深夜，他还没睡，来电催她起来晨跑。

  孟冬总是这样，说话永远漫不经心，精力永远满格。

  &1dquo;起不起？”

  十音睁不开眼，耍赖：&1dquo;起不来，晚点嘛。”

  &1dquo;晚点你给我练琴。”

  十音告饶：&1dquo;饶我一命，真偷懒你也不知道呀。”

  &1dquo;你可以试试，等我回来验收，缺一罚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