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玉有问题。”
严玉有问题……
钟芫唇角微扬,然后转身而去。
大战在即,已是退无可退,现在说严玉有问题,又是让她如何?
她不过一个小小宫婢,难道能左右陛下临阵换人?
就算可以,可是证据呢,难道只凭她一张空口来说?
风徐徐吹着,许是因为战事将近,明明初春时节,却透着几分肃杀清寒。
各处宫苑的婢子们依旧有条不紊的忙碌着,苍深赤红的宫墙被日光照的微微发亮,远处的宫殿的穹顶金光璀璨。
钟芫垂首看了眼脚下的汉玉青砖,许是看的久了,也不觉得有何贵不可言,只觉得眼前的光线晃眼,耳畔风声喧扰。
钟芫还是回了荣华殿,只是这时的陛下已不再宫中,前方战报一封接着一封,继渭城沦陷后睢阳也遭遇了围困,惠安王似是铁了心要攻入魏都,学箫成玉一般来个改朝换代。
钟芫轻笑了下,箫成玉造反时手里好歹也有十万铁骑,有数位朝臣力排众议,箫靖有什么?难不成只是胆子够大?
雍华富丽的宫殿之外只有那颗老梧桐静静伫立着,粗壮的枝干青白斑驳,钟芫看了眼树梢,过年时挂上的红绸还在微微晃动着,只是那颜色已然晦暗许多。
“来人。”
随着钟芫的传唤,几个小內监匆匆而来。
“去把那红绸取下来。”
小內监闻言立刻去找长梯,几个人年岁不大,却机敏能干又能说会道,钟芫偶尔会给他们一些赏赐。
这些年来,钟芫在宫中虽没攒下什么积蓄,但是平日打点宫人的开销却一分也没少过。
“芫姑姑看下可要换新绸子上去?”
小內监站在长梯上询问,钟芫闻言摇了摇头,然后把人招呼下来。
“行了,去休息吧。”
从树上下来的小太监却一脸苦笑。
“哪里能休息,小的还得去寇大人那边照看着……”
“去休息吧。”
钟芫说着抬手拍了拍小太监的肩膀。
“我去就好。”
寇承是被带回宫里的第三天醒的,具体如何钟芫并不清楚,因为那边太安静了,安静的仿佛没有人存在一样。
钟芫接过宫婢送来的药,然后推开了偏殿房门。
只是推开一道门缝钟芫便闻到一阵浓烈的药味和……血腥味。
昔日傲气威风的男人此时躺在软榻上,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衣,狭长的眸子紧闭着,而垂在软榻的外的手中握着一块瓷碗的碎片。
血从男人脖颈边缓缓流淌,然后慎入内衫的领口。
钟芫静静的看了一会,然后不耐的扫了眼身后,此时门外一个人影也无,不远处的容总管正着急的对几个宫婢招手,似是又要去哪里伺候。
钟芫端着药碗,缓步靠近男人。
而仿佛死去一般的男人却突然的睁了下眼眸,那瞳孔中全无生气,只是淡然的轻慢的瞥了一眼钟芫便又阖上了眸子。
钟芫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