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见到她。
卫陵放下船桨,站起身,想要叫她的名字寻她,却在抬眸间,止住声音。
远处的双燕楼,她正站在窗边望过来。
她把方才所有的事都看到了。
卫陵心下忽地急迫起来,无根无由,他想要说些什么,可两人仿佛相隔千里万里。
只能到她身边去。
他再次拿起船桨,却被水里的什么缠住,往下拖拽。
紧随着,船身剧烈摇晃起来。
一切都来的太快,卫陵来不及反应,就摔进湖里,接着手脚就被大团浓绿的东西缠住,将他朝深处拉去。
冰冷的湖水淹没他的口鼻,极快充盈他的肺,让他难以呼吸。
卫陵在水下,没有看到一朵盛夏的荷,只有澄澈湖面上浮着的细碎金光,从他面前缓缓流过,似乎他正在失去很重要的什么。
他看了很久很久,久到眼前开始涣散,竟看到一个人跪趴在水面之上。
她眼睛通红,泪水不断掉落进湖水中,不停地叫他“三表哥。”
卫陵看着她,哭地那样伤心,像要将满腔心意都哭出来。
“三表哥,我一定会救你的。”
她伸手进水里,想要拉住他。
卫陵本能地想要抓住她的手,却在即将碰到时,手指微缩,没有去拉她的手。
湖水很冷,她拉不住他,更救不了他。
卫陵感到身体越来越轻,往下沉坠,濒死的感觉让他难受万分,眼前愈加模糊。碎光只剩一线时,他却听到“嗵”
的一声,有人跳入湖中。
“曦珠!”
卫陵惊醒坐起身,大口喘气,胸膛起伏不定。
怔然片刻后,他掀开帐子走下床去。
天色未亮,他从铜盆抚水将脸上的冷汗洗去。
抬起头,透过架上的镜子,卫陵看到一张阴翳沉郁的陌生面容。
平安符
曦珠是在翌日听说宴会后程发生的事,因为她。
卫陵为了些无关痛痒的话,竟差点打了那些姑娘们,还放言让人滚,让应帖而来的官家勋贵颇有怨言。
晨时,外院洒扫的丫鬟说地绘声绘色,让她不禁想起卫陵鞭打温滔时的样子。
但曦珠知道卫陵不会那样做,这个时候的他只是行事肆意,不顾忌他人颜面,却绝不会做出伤及女子的事。
可他为何会这样?
那些羞辱非议的话大多没错,另有臆想偏颇,终不过碎语。
曦珠前世听了很多,从最初的难过,到后来的麻木,不会再放在心上。若一直将他人的无心之言记挂,是徒累自身。
遑论经过一世,再听到同样的话,曦珠听过也就罢了,她只是疑惑卫陵如此生气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