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父親有消息,楚澤鶴只覺得頭更大了。
他隨手將小冊子扔在桌上,身體靠進椅子裡,閉著眼揉揉眉心,「父親說什麼?」
烏骨恭敬道:「教主大人說,若主上有需要,他隨時可動身。」
楚澤鶴十分不耐煩聽到這種虛偽的話。
他和父親之間,早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以後這種消息就不必說了,本座不想聽。若無要事,滾下去。」
烏骨知道自己惹了楚澤鶴不快,他神情有些落寞,垂頭退了出去。
等室內只剩楚澤鶴一個人,他負手起身,焦躁的踱步,心裡儘是自責和懊悔。
什麼虹勝焰什麼連夫人,他怎麼就沒早點想明白,這世上最重要的就是楚執。
而他居然還傻乎乎的希望楚執開竅,希望他心裡只有自己,甚至還覺得自己應該等他五年——
楚澤鶴覺得自己面對楚執的時候笨透了。
他就應該將楚執鎖在冥教,鎖在自己寢殿裡,最好日日只能看見自己。
楚執不會拒絕的,反正面對自己,那塊笨石頭只會說好。
冥教覆滅也沒關係,他反正也不在乎那個地方。他可以和楚執去前世那個小村莊……
思緒萬千,楚澤鶴覺得自己腦袋生疼,卻不可能不去想楚執。
——如果楚執出了什麼事,楚澤鶴最懊悔的絕對是自己從未和楚執坦白過真心。
不管他聽不聽得懂,楚澤鶴下定決心,再見到楚執時,他必須要說清楚。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心緒寧靜了些,楚澤鶴才勉強拿起洇墨的小冊子看了看。
請報上說的是沈蕪青和李無涯的事情,他沒心思細看,只匆匆掠過。
「蕭碣。」楚澤鶴一目十行的看著,隨口喊了一句。
一抹黑影自窗外閃了進來,跪在書房下,恭敬道:「主上。」
楚澤鶴隨意說:「你和沈青瀾去一趟松城,就說沈蕪青蹤跡找到了。」
平心而論,楚澤鶴覺得有點對不起沈青瀾,畢竟前世去見沈蕪青,還是他親自跟著好友去的。
但是現在楚執被抓走,他焦慮不已,除了楚執什麼都想不到,只能派蕭碣和他同去。
聽了這個命令,蕭碣有些怔愣,隨即道:「屬下領命。」
說罷,他起身離開,司影堂黑衣如夜色般深沉。
楚澤鶴不甚在意的看了一眼蕭碣背影,腦海中卻突然浮現了楚執的背影。
楚執擋在他面前時,楚執出任務時,楚執做飯時……
那瘦削有力的線條,是楚澤鶴看了無數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