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索罗定一摆手拦住他,“铁定是有个英俊不凡的绝世美男跳下湖把她救上来了,然后名字都没留下就走人了,于是这姑娘就春心荡漾,指天发誓非他不嫁是不是啊?”
程子谦惊得一哆嗦,“你怎么知道?该不会那人就是你?”
索罗定哭笑不得,“你也跟她一样疯啊?这种事戏文里每天都在演啦。那姑娘是被水呛糊涂了吧,那会儿就算救他的是个猪头她也说人家帅……阿嚏。”
索罗定不知为何打了个喷嚏,赶紧揉鼻子,“奇怪,两年半没打喷嚏了。”
程子谦皱着鼻子在那条八卦上画了个朱砂圈,“这条有待考证!”
……喝了酒又吃了碗面,索罗定溜达着回书院,想着白晓月估计气也消了。刚走到院子门口,就见一旁的花丛里有什么东西,他瞟了一眼,白色的一堆,伸手去捡起来一看,惊讶——是一堆扯得粉碎的纸片,不过上边那狗刨一样的字他可认得,不就是他大爷的手笔?“不是吧……”
索罗定拿着那把碎片进院子,心说这姑娘脾气也忒大了,至于那么生气么,不就是字写错了,别把画也扯了啊,不说画得挺好看的么。进了院子,就见那只不知道是叫俊俊还是叫丁丁的细犬站在槐树下,盯着屋子里看。索罗定走到屋门口,就见白晓月翻箱倒柜不知道找什么呢,神情沮丧还有些着急。想了想,索罗定觉得这姑娘神神叨叨的目前心情貌似也不好还是不要惹她。刚一转身,就听到白晓月喊了一声,“你回来啦?”
索罗定赶忙挤出一个笑脸,回头,“是啊……”
白晓月走出来,“你有没有看到……”
说着,晓月突然不说话了,盯着索罗定手里那堆纸片看。索罗定低头看了看,“那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晓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惊得索罗定往后撤了一步,这丫头怎么眼泪汪汪的……受什么刺激了?晓月伸手抹了把眼睛,进屋,关门。索罗定看着两扇“嘭”
一声关住的大门,呆站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这姑娘是不是吃什么脏东西了?虽然一头雾水,不过本着好男不和女斗女人不可理喻的基本原则,索罗定转身准备回房间洗洗睡了。刚走到院子中间,就听后头房门开的声音。索罗定一回头,好家伙,赶紧闪边……砚台和毛笔飞了出来,“啪嚓”
一声砸到索罗定脚边。索罗定和细犬一起看了看砚台,又抬头看白晓月,就看到大门再一次“嘭”
一声关上,一人一狗愣了良久,眨眨眼——神情动作高度统一。良久,索罗定蹲下捡起砚台和笔,有些不明白怎么回事,摸了摸细犬的脑袋,他转身出门,刚到门口,就听到一些声音。索罗定转头望,只见不远处的九曲桥上站着几个男生,看衣服应该是书院的长衫没错,做工考究,淡灰色银色暗纹。三个男的其中一个是唐星治,还有一个貌似是胡开,另一个是个书生,什么名字索罗定叫不上来。三人正笑呢,还朝他这边看。见他望过来,唐星治挑了挑嘴角,略带挑衅地对他一扬眉,得意洋洋带着两人走了。那两人边走还边回头看他,那眼神像是警告他——识时务者为俊杰。索罗定一手拿着砚台和笔,一手拿着手里撕烂的画纸,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你准备怎么应对?”
索罗定一惊,身后,程子谦冒了出来,跟从地里长出来的似的。索罗定朝他看了一会儿,开口,“哪里有纸啊?”
……傍晚的时候,白晓月连饭都没吃,坐在屋子里生闷气,这时候,就听到门口有“叮叮咚咚”
的银钟声响。晓月也不理会,不过那钟一直不停地响,她觉得烦了,跑出去打开门……一看,院子里什么人都没有。不过白晓月站在屋门口定住了,就见对着大门的院墙上,贴了老大老大一张画像,画的是自己的全身像,还是彩色的,很精致。画像旁边写着老难看的几个字,倒是没写错——白晓月,大美人。落款更有趣——画了一排认错的小人儿,神情和索罗定很像,还吐着舌头。白晓月看了好一会儿,嘴角就不自觉翘起来了,赶忙伸手按住,咳嗽一声,淡定地走向前。轻轻揭下画像,折起来收屋里去了,这次有小心放好。随后,晓月换了身花裙子,甩着袖子出去吃饭,心情好,肚子饿!……【子谦手稿no5】“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当个头啊,有完没完!”
索罗定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拿枕头罩住头。话说傍晚那会儿,他哄乐了白晓月之后,跑去马场骑了会儿马,天一黑就回来准备早点。可刚睡着,就听到外头拨弄琴弦的声音,吵得他想拆房子。谁那么缺德?!大半夜弹琴……而且问题是,索罗定觉得在弹琴的还不是一个人,四面八方都有琴声传来,那个乱啊。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觉得脑袋快炸开的索罗定终于忍不住了,爬起来踹开房门,到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乐声是从外面传来的。“子谦。”
索罗定喊了一声,然后默默地从一数到五,果然,就见院门口,正整理手稿的程子谦颠颠地跑进来,“你还没睡?你不是每天日落就睡日出就起的么,今天怎么了,认床啊?”
索罗定掏着耳朵,“魔音灌耳怎么睡啊?谁那么缺德大半夜弹琴还弹那么难听。”
程子谦愣了愣,就笑了,“那你可得好好适应适应,这前后左右好几家书院呢,可能学生白天学了琴晚上练琴呢吧。”
“不是吧,白天不练?”
“这你就不懂了。”
程子谦刷刷翻自己那份厚厚的资料簿,翻到某一页,“根据我的统计呢,书院里男追女最好的法子就是午夜时分来个月下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