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气了是吧我算看出来了,我在这府里头,就是多余的,吃闲饭的,你那些小老婆恨不得掐死我,现在你妹儿的又来了,你不了解我,难不成还不了解她吗她是一个轻易肯吃亏的人么,我哪里敢欺负了她去她如今来府里头,不就是处心积虑要拿我开刀吗我这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卧薪尝胆不,卧薪尝胆不对啊。重来说,我这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的是为了什么看来是我错了,是我的脑智商严重不足,天真的以为,你还会护着我呢,谁知道你青白不管,就来指责我的不是”
她觉得自个儿演得很好啊。
那完全就是苦情剧里的恶毒女配形象,掌抠了人家的妹子,还要在人家面前来诉苦。可没有想到,她说了这么长的话,那位爷却不动声色,过了好一会儿,才抿紧了嘴唇,看她。
“爷看你,就是脑子太足。”
“是脑智商,智商懂不懂”
又趴前面了一些,她眼里水波汪汪的看着他。
“爷,我真的很难过”
一肚子的委屈顿时把眼圈儿惹得更红。她突然现了演员们表演的决窍,果然自个儿觉得委屈,便真就委屈上来了。她的委屈可多着呢,一个人遁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周围全是敌人,除了她自己,谁也不会了解她的经历,谁也不会明白她的难过心里一酸,情绪泛滥,这一回,便是真的难过了,一双圆碌碌的大眼睛里,顷刻便蒙上了一层雾气。
赵樽怔了下,隔了案几伸出手来。
“坐爷这来。”
他哄孩子似的表情和无奈,让她有些想笑。
当然,这个时候不能笑。她可怜巴巴的起身,绕过案几站在他的面前,他握住了她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一只手又揽了她的腰去,拉一下,便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绵泽有给你送东西过来。”
赵樽淡淡的,终于开了口,可面上却没有太多的情绪。
大眼巴巴地看着他,想了又想,夏初七寻思他肯定是看她难过了,不想再继续为了他妹儿的事责怪她,所以才转移到了这个话题上,于是便顺着他的意思,咧了咧嘴,笑眯眯地看着他。
“真的呀,太好了,那东西呢”
“等一会儿你自会见到。”
赵樽蹙了下眉,仍是不动声色。
夏初七纳了闷儿了。
奇奇怪怪的家伙什么东西还要等一会儿才见到
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等。事到如今,再瞧着外头的天色,她心知再与他耗下去,今儿只怕已经出不得府了。有那么一瞬,她真心怀疑这厮是故意的,诚心不想她出府去调查那事儿。
会不会是
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会不会那件刺杀的事儿是东方阿木尔干的那天她在水里见到赵樽与她两个好,心里便过不去了,所以派了人想来砍她,如果真的是东方阿木尔,这也能解释东方青玄那句“做哥哥的也为难”
的话,同时也能解释赵樽为什么要在现场灭口,因为他不想扯出阿木尔来
可也不对啊那些人可是连赵樽也想砍的。
阿木尔就算因爱生恨,也不至于真就这么狠吧
胡思乱想间,赵樽已然抱着她,又开始下他未完的棋局,自己与自己博弈了起来。而她坐在他的腿上,被他圈在怀里,却动来动去,始终不得个滋味儿。
“安份点”
他掐了下她的腰。
“去”
她瞪了她一眼。
赵樽下棋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可夏初七却最喜欢在他下棋的时候打扰他。
伸出一个手指头,她捅一下他的胸膛。
等他抬头看来时,她又缩了回来。
可当他再一次落棋的时候,她的手又戳向了他的喉结。
如此来回几次,换了往常他总会逮住她“好好整治”
,要么拍下头,要么拍下脸,要么亲一口,可今儿愣是没有别的动作,只突地甩开了棋子,掰了她的脸过来,又冒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
“中和节,陛下让你进宫见驾。”
中和节夏初七晃了晃脑袋,大眼睛看他。
“我只晓得中秋节,中和节是个什么玩意儿”
她问得满脸诚意,完了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她这头话一说完,那头赵樽的手便僵住了。可看着她迟疑了一下,他却没有问“连中和节都不知道”
这样儿的问题,而是直接给他解释了。
“二月初一,便是中和节。”
翻了一下眼皮儿,夏初七没有为自己的无知而懊恼,心下寻思着中和节那老皇帝要见她,到底想要做什么,面儿上却哈哈大笑。
“一不小心,又长了知识。”
照常,他没有表现出半点奇怪。可夏初七却是知道的,一个“博学多才”
的小姑娘,如今连大晏小孩子都知道的节日都不明白,肯定是有悖于常理的。要说赵樽不怀疑她肯定是假的。
所以她也猜测,在赵樽的心理,一方面觉得她是夏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些怀疑她不是夏楚。而这个事情,她想,也是两个人之间不能捅破的窗户纸。一旦捅破,那她的身份便是赵绵泽的御赐嫡妻,这份尴尬便不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