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之默本来想的是,这第一批十块肥皂,还不一定能成功。
若是成功了,就当是试验品,给相熟的几家分了,自家再留两块用。
哪知才过了两日,这肥皂就“火了”
。
起因是郑霜儿和方二娘去河边洗衣服,家里两个小子,淘得很,衣服成天都沾一身泥。
尤其是方二娃那件,不知道去哪里蹭了一块植物的汁液,那颜色扒地牢牢的,郑霜儿把手都搓红了,都没洗掉。
旁边几个大娘婶子见了都说:“老三媳妇,你可悠着点手劲吧,别一会儿衣服没洗干净,倒教你搓出个洞来!”
“是啊,你别生搓,你多加点皂角!”
郑霜儿擦了擦脸上溅的水,气不打一出来,“我都加了好多了,你们这沫子!陈年老灰都能搓下来了!这熊孩子,这衣服还是月前新做的呢!看我回去不抽他!”
一旁方二娘见状,从衣服里摸出那块用帕子包着的肥皂。
“弟妹,要我说,你用这个试试,反正都拿来了。”
郑霜儿瞧了一眼,到底是不太舍得。
“这东西难得,既是给你的,你留着洗头使,洗孩子的衣服岂不白瞎了。”
方二娘硬是把那件衣服接过来,拿肥皂搓上去道:“既给了就是要用的,东家说了,要我们试试好不好使,回头还要跟他说呢。”
两人一番对话,惹得旁边几人都凑过来。
“什么东西?可是洗衣服的?能把这印子洗掉?”
郑霜儿解释道:“是严童生做来要卖的,因着二姐在那边做工,于是给了一份试试。”
转而又问:“二姐,上回你说这东西叫什么来着?”
方二娘一边搓衣服一边道:“叫香皂。”
“香皂,听听这名字,还就是读书人会起的。”
“皂角怎么能做成这样子,还是成块的呢,瞧着怪好看的。”
有人感兴趣,也有人看不惯。
村里人也是拉帮结派的,有人惯和方三娘这一帮子不对付。
尤其方二娘,在她们眼里,这女子嫁到别村去了,居然还闹和离跑回娘家不说,当初还险些闹出一场械斗来!
当初不少人家里的汉子可都去了,气得几家女人在家蹦高骂,都问自家汉子是不是瞧上方二娘那半老徐娘了。
需知方二娘当年待字闺中的时候,那真是村里数得上的姑娘。
不少男的都暗自对方二娘起过心思,只不过人家最后谁也瞧不上,嫁给了郑家村的屠子。
现在见她灰溜溜回来了,不得不说,有几个人心里那是妥妥的幸灾乐祸。
其中有位徐家嫂子,儿子在镇上一个商行给人当伙计,会算数,所以家里日子还不错。
此时也在不远处洗衣服,闻声不禁道:“我当是什么东西,那么稀罕,皂角做成什么样,那也是皂角,我在家可都用我儿子给我从城里买的香胰子。”
和她关系好的,而且时常指望徐家嫂子的儿子,回村的适合捎带点镇里便宜东西的,也赶紧附和。
“听说城里那些夫人小姐都用香胰子呢!洗完了浑身都是滑的。”
“可不是么,瞧徐姐是越来越年轻了,八成就是那香胰子的作用。”
郑霜儿冷冷掠她一眼,把手里的棒槌砸得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