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低声骂了一句。
蜘蛛,又是蜘蛛。
而且刚好结合上这场泥石流
路迎酒微皱起好看的眉,问“要不要我帮他看看”
“你是医生”
“不是,有些符纸可以缓解一下病情,应该够撑到开路了。先带他回房间吧。”
红衣服快扫了他一眼,半信半疑。
但是眼下,他也没其他选择了。
几人又架起病人,慢悠悠往房间那边走。路迎酒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到像是能煎蛋。
到了二楼的房间,病人在床上躺下,眉头紧皱,似乎被噩梦缠身。
他的左手手背被咬了,红肿得跟烧猪蹄一样,都快蔓延到腕骨处了,看着都疼。
路迎酒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伸手“给我纸和笔。”
那红衣服的男人马上翻箱倒柜,找来了纸笔。路迎酒接过来,提笔在纸上勾画,逐渐画出了一条鱼形。
等路迎酒画完最后一笔,一条巴掌大的鱼在纸上栩栩如生。
它的外形非常奇特,长着蛇头,生有六足。
冉遗鱼。
山海经有载英鞮之山,上多漆木,下多金玉,鸟兽尽白。涴水出焉,而北流注于陵羊之泽。是多冉遗之鱼,鱼身蛇六足,其目如马耳,食之使人不眯,可以御凶。
神话传说中,吃掉冉遗鱼的人能辟邪、不中梦魇。
让它附身也有同样的效果。
其他人不懂驱鬼,看不懂符纸,只是觉得符纸完成的那个瞬间,屋内骤然一凉,似乎水汽重了不少。
路迎酒把符纸轻轻贴在了病人的床头。
那人的呼吸立马平稳下来,眉头不再紧皱,像是从什么噩梦中摆脱出来了。
红衣服大喜过望“这这这、这病是好了”
“还没有呢。”
路迎酒又摸了摸他额头,“烧还没退下去,这只是暂时缓一缓,还是要去医院的。”
红衣服犹豫了几秒钟“要不您看看怎么直接给他治好。我想着,他应该是中了蜘蛛的毒。”
路迎酒说“符纸要是能治中毒,还要血清和抗过敏药做什么,我直接就拿诺贝尔奖,攻克癌症不是梦。”
红衣服大惊失色“你们不是跳个大神就能治病了吗你怎么那么相信科学”
“我是驱鬼师,不是神棍”
路迎酒扶额,“青灯会知道吗,他们还年年安排驱鬼师体检呢,保险一个都不能少。如果他是因为鬼怪得病的,我能治,其他的你找医生去。人最要不得的就是封建迷信。”
红衣服“总感觉不应该是你来讲这句话的。”
路迎酒站起身,说“总之希望道路能赶快顺畅吧。你们也多跟别人讲讲,小心蜘蛛。”
红衣服千恩万谢,把路迎酒和敬闲送了出去。
临走前,路迎酒又说“对了,能不能借你们的越野车用一用我想去山脚下看看蜘蛛的情况。”
红衣服一愣,然后爽快道“行,我把车钥匙给你。”
等出了房间,路迎酒才有闲心注意到,原来雨已经停了。
虽然天气还阴沉得可怕,铅云涌动,仿佛下秒就要压向地面。可那狂风暴雨之势,终归是完全消失了,站在走廊的窗口深吸一口气,感觉肺部都浸满了水汽。
他往窗外的远山望去。
山间阴沉,黑压压的树林缠绕在云雾中。
他默不作声地盯了几秒钟,然后和敬闲说“走吧。”
下了雨之后,村里的路全是泥泞,还好借来的越野车马力强悍、底盘高,轮胎卷着泥水,轻轻松松就开过了泥路。
经过村子正中心的广场,他们还看到了不少人。
这里的主播虽然走了许多,但剩下没来得及走的,也有十几个人。他们都听闻了泥石流的事情,聚在广场上讨论他们有的小声商讨着,满脸忧愁,有的情绪激动,在打电话骂人,脸上都暴起了青筋。
路迎酒说“停一下车。”
敬闲就停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