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死亡,无尽的轮回着,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逃脱不了那种命运。宫皇忍此时怕是已经到了雅图城了吧。重逢的时候,在宫皇忍的一句话下,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现状。他已经变成了厌恶的,而又无法改变的自己。一切已经没有可能,他已经不能跑过去抱她,告诉她有多想她,他要让她能狠下心动手。明明有那么多的话要跟她说,张开嘴,却只能说那些冷漠无味的话,伸出手,不能拥抱,却只能祭出千万的刀刃洒向她。全部记忆的回溯,还要从异遁城外那场大火说起。那种时候,自己快要死了,或者说已经死了,身体开始变冷,心脏也停止跳动,冷的刺骨的死亡浸染着最后模糊的意识,有大段生前的记忆玻璃碎片一样在大脑里生疼的划过。有一段时期,由于没有黑巫师药剂的侵染,自己还是银羽血遗传的一头蓝发。作为安萨那19年的时间,在混沌的独自冥想里,被一点一点的在大脑里重新复刻。那些和死神战士一起出生入死的岁月,那个时候是怎样一点点的喜欢一个叫莉莲的女人。那个时候是怎样发现自己作为异类被人族所用,所防。那个时候是怎样明知道阴谋,还是在莉莲的眼泪下硬着头皮上战场。幽崎说的并不完全属实,至少自己的本体并不是一对恶心胶着的细胞。而是作为人形,被秋林博士在冰森林发现。接下来又很长的黑暗。那是在莲祭渊阵中重组的漫长时光。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彻底的死亡,直到最后才明白,那也是一部分记忆。是他活着以来最难熬也是长久的一段记忆,就是千百年来在黑暗中孤独的思念。他看见了他思念的人,是黑暗中隐没出来的穿红色嫁衣的新娘和她拙劣的演技。短的不能在短的一瞬,这就是他在时间凝固的阵里面,反复温习的画面。以至于着这之后的重生,他忘了恨,忘了自己,也忘不了她的影子。然后就是,很久以前,分裂的时期。无意识的时候,是银鬼疯狂的屠戮;短暂清醒的时刻,是绯绛银厌恶自己恶魔的躯体却无奈求死不能。终于在杀进人族王宫内,撇见了,另一个祝福。和自己配对的祝福。就像死水上波动了一丝涟漪,他没想到麻木的心脏还能重新跳动。非常异样的感觉在冷寒的胸腔里重新涌动。突然有了生的渴望,在望见终点的时刻。宫皇千秋也不明白,为什么暗夜死士莫名其妙的退出宫殿。然后银鬼索要宫皇忍的意愿。于是便有了那个陷阱,和接下来那个不成功的封印。至今没有人能想到,当初那个四组自以为是的阴谋,其实是被银鬼玩弄与股掌之中。因为没人会明白,那阴差阳错的,不堪命运。她遇见我的时候可以结束这一切,可是我却那么想活着跟她多呆一会。可是,事与愿违。不过,接下来这个封印,已经迫在眉睫。雅图城在末世般的浩劫前,已经开始战栗。珂落站在高耸的战机发射台上,狂躁的风几乎要揉碎他柔软的金发。远方是遮天的黑色烟浪和无数擎天的火舌。这片大地已经焦黑,不多久就会沦陷成异界。前有死灵族的节节败退,后有星幻族的浮茧燃尽,接下来便是对人族和召卫的屠戮。之前的几座城市已经成了人间炼狱,雅图城的抵抗也不过是覆灭前的最后一丝悲呛的呼救。这里已经没有人能拯救。珂落低下头,垂着眼,在心里一遍遍过着那些凌乱的记忆片段。还记得年少的时候,第一次踏上死神战士竞技场时脑子充血的激动感。当双脚踏上搏杀的擂台上,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驭冰剑品尝着鲜血,自己的双手埋葬了不计其数的魂灵,直到长成挺拔的男人,仰望着自己的目标,一点点的靠近。越来越近。连相貌都接近了。珂落茫然的望着远方地平线上浮起的密集红点,铺天盖地的袭来。总部的命令带着最澎湃的鼓舞色彩,激励着无数的战机打头阵赶过去送死。听不见耳边将士的咆哮,也无视他人迥异绝望的眼神,珂落头一次在战场中想多留一会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