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气侧漏,言谈举止跟他的容貌完全配不上对。这么冰雕玉琢的小白脸竟然敢跟刀条的手下作对,丁禹不由得多看了强哥几眼。
“疤瘌眼的人过来了。”
强哥的手下吼了一嗓子,乔百合一挥手,招呼弟兄们迎了上去。
茬歌战场设在光华电影院门口,上次强哥坐在那里弹吉他的地方。
只不过上次坐过的地方被另一帮小青年占领了,那帮人约莫十来个,穿着海魂短袖衫,清一色的黄军裤,骑着自行车绕住泡桐树转圈圈。
“都给我放精神点,今天主场作战,谁给我弄输了,以后别想在吊桥头地面上混。”
看到强哥过来,为留长的小青年大手一挥,扯着雌鸡喉咙吼了一嗓子。
他怀里搂着个十七八岁的麻花辫大姑娘,看样子就是这次问题产生的源头。
“疤瘌哥瞧好吧,论茬歌咱们没输过。他们老大范强五音不全,会唱个屁的歌。除了能打,没听说还有其他拿得出手的本事。”
一句话听得丁禹好奇心大起。
长头的小青年应该就是疤瘌眼,他手下竟然说强哥是个能打的主?
怎么看怎么不像啊,细·皮·嫩·肉,唇红齿白,除了个子稍微高点,看不出其他特别之处。
“不知道了吧?这个范强可不是省油的灯。别看他像个白面书生,打起架来不要命。据说是最近崛起的一股新势力,连南门地主都要竖起大拇哥的人。”
周建军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拿了把绸子面的铁骨扇,装模作样扇了几下。
“知道得不少啊,以前也是混社会的吧?”
丁禹递给他一杯橘子冰。
周建军合拢铁骨扇,在丁禹肩膀上敲了两下说:“想我周建军,堂堂鸿兴印刷厂的业务副厂长,能跟这帮愣小子混在一起吗?”
他没有去接橘子冰沙,原地转了个圈,用扇子骨拨开丁禹的手,指了指已经开始茬歌的两帮人说:“以前不懂事,跟着南门地主混了小半年,后来不是我二叔承包厂子了吗?被他请过去负责业务。”
“被你二叔抓回去的吧,估计没少挨揍。”
周建军脸一红,用一阵爽朗的笑声打破尴尬,他说:“哈哈哈,就我周建军,放到哪里都是人才。好了不说了,他们已经开始,估摸着范强要输。”
“从哪里看出来范强要输?”
别看在跟周建军闲聊,其实丁禹一直在听。两队人马半斤八两,都属于五音不全,扯着嗓子乱喊乱叫的水平。
“你傻呀,范强这边总共八大金刚,除了乔百合唱了一知识青年下乡忙,连范强都吼完两了。你再看看人家,疤瘌眼后面戴蛤蟆镜的小子,他是萍花会堂驻场的独唱演员。”
果然不出周建军所料,他这里话音刚落,疤瘌眼的手下立马嚷嚷开了。
一个留着板寸头的小青年从疤瘌眼身边跳出来,指着刚唱完的范强说:“姓范的,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你们八个人已经唱完第二轮,我们这里还有王牌没有放出来呢。”
“放屁,人多怎么了?管你千军万马,常胜巷八大金刚永远都是八个人。”
乔百合是个暴脾气,跳到对方面前,戳着那个小青年的鼻子骂道。
那个小青年瞄了一眼靠在自行车书包架上的范强,身子微微抖了一下,他避过乔百合的手指回骂道:“乔百合,别人怕你,我们疤瘌哥可不怕你。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再敢拿手指头戳我,别怪疤瘌哥对你不客气。”
那小子年纪不大,却是个老滑头。口口声声把老大疤瘌眼抬在前面,明显是怕乔百合把账记到他的头上。
“范强,认栽吧。以后小麻花是我疤瘌眼的女朋友,让你们家老七老实点。”
“放屁!”
范强身后跳出一名手下,梳着小分头,浑身上下就跟抹了层奶油似的。他满脸通红,眼睛里仿佛就要喷出火来,撸袖子直接冲上去干架。
“老七。”
范强低喝一声。
至始至终,他连眼皮子都没有抬,那名跳出去的奶油小生立马灰溜溜地跑了回来。
“这个范强行啊,手下人对他服服帖帖。”
丁禹凑到周建军跟前,低低地说了一句。
周建军仰面长笑:“南门地主都要竖大拇哥的人,还能约束不住自己的手下么?”
“别废话了,范强!我们双方各派一个人出来,三歌决一生死!”
就听疤瘌眼吼了一嗓子,站在他身后的蛤蟆镜慢悠悠地走出人群。
重返19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