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对不允许。
从药瓶拿出一个药丸扔进口中,手腕黑线迅速退去。
云启没有开口,只是瞧着窗外的梨花树。
梨花树,如果谢谭幽会有记忆,她只记得在那里,一年又一年陪着她的燕恒。
而云启却是想起,在冷宫的那几年,明明是嫡子却被人欺负如一条狗,父皇厌他,母后心疼却无法救他,为保住后位和宠爱便也只能远离他,随便打发一人照顾他,不问他过得好不好,只保他不死。
一年一年过去,他对生活不抱着希望,直到有一年,有一人在他面前出现,告诉他,从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站起来,别惧怕前路,你要变勇敢。
从此,他的世界不再黑暗。
可其实,永远都是暗的,谁也没有朝他而来,只是路过,只是随意,只是不经意。
*
阴暗又黑的漩涡,让人喘不过气,很累很疼又很怕。
虫蚁叽叫,浑身亦是被虫蚁啃噬。
女子撕心裂肺惨叫,想杀人喝血,真的是无法控制住自己。
“阿谭。”
忽然,最阴暗之处,有人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轻轻浅浅的脚步声,风亦随之而来。
他声音永远温柔,每次都能安抚人心,可又陌生的令她心头发紧。
“你别怕,我救你出去。”
*
谢谭幽睁眼,入眼的是红绸暖帐,有片刻的愣神,记忆渐渐回笼,她又闭了闭眼,掀开被子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紧紧包裹着的衣物。
是红色的长袍,但并非她的。
她猛地坐起身来,身旁无人,屋内又只有她自己,她忙扯开衣袍检查全身,确定无异才大松一口气,只是不解,她身上怎么会裹着燕恒的婚袍。
她隐约记得,燕恒给她递了长裙的,之后……她似乎就想不起来了。
四下看去,在枕边看到那件青衫衣裙,此刻模样,也没唤银杏进来,而是自己穿好衣裙然后快速收拾一番。
外头阳光已经很大,成婚第一天可是要给公婆敬茶请安的,也不知道她这是睡了多久,怕是已经过了时辰。
她推开门出去,就见银杏与黑云已经在屋外了,见她出来,银杏忙迎上去:“大小姐醒了?”
“你在外面,怎么也不唤我?”
“王爷说,昨夜大小姐睡的有些晚,让奴婢别扰了您。”
银杏说的坦然,说时还上下打量谢谭幽,眼底眯眯笑意抑制不住。
谢谭幽被银杏看的耳垂发热,昨夜她不知自己何时睡下的,更不知怎么就裹着燕恒的婚袍了,唯一肯定的便是昨夜什么都没发生,她已经仔细检查过。
想着要给孟南溪请安也没有与银杏多说,带着二人便去往青枫院。
孟南溪刚换了身衣裙,听闻谢谭幽来了,忙让人请她进来。
谢谭幽被婢女引着到到屋内,才进去,孟南溪含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醒这样早,怎么不多睡会?”
谢谭幽规规矩矩给孟南溪行了一礼:“见过母妃。”
见她这般模样,孟南溪愣了一瞬,很快明白过来,起身将她扶起:“在王府我们不兴这个。”
她道:“大婚之日拜过我便是我的儿媳,不必在成婚第一日就早早起来敬茶请安,也是怪我,昨日太忙,忘了与你说。”
传闻,孟南溪未出阁前是京中贵女楷模,最是注重礼仪规矩,怎么今日会说出这般言语。
谢谭幽疑惑却没有多说,只道:“这本就是我该做的,又如何能怪母妃。”
从未与孟南溪更深层的接触,拿不准,她还是按照漓国成婚后的礼仪规矩来,给她敬了茶,温声唤了她母妃。
孟南溪伸手接过茶盏,轻抿一口,眸底笑意越发深,放下茶杯才伸手又将她扶起,“留在这与我一同用膳吧,阿恒也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