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吃了一惊,只看见吉祥强撑着力气,从自己的客房里摇摇晃晃地踉跄了出来。
“吉祥?”
下一刻,吉祥眼前一阵金花乱闪,天旋地转之后,他砰的一下侧身倒了下去。
半夏也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她连忙赶了过来,看到吉祥双眼紧闭地躺在地上,她吓得惊叫出来。半夏慌张着靠上前,哆哆嗦嗦地在吉祥的鼻翼下叹了一下鼻息。
感受到吉祥呼吸依旧,半夏长舒了一口气。
白苏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岳长阳,“你对我们下毒了?你竟然对我们下毒!!”
岳长阳本来也不是坏人,给人下迷药的事情以前也没干过。想不到这么快就被对方识破了,他也慌张了,只好直言道,“坦白说,白公子,我不信任你们。你虽带来了白璟的书信,可我们也不能肯定你的真实身份。方才算命先生的话你也听到了,你不是你,你很可能是个骗子!”
白苏听着他振振有词的话,实在气愤,“就因为算命先生的一句话,你就要下毒加害我们?!”
下毒?岳长阳可不想摊上这骂名,他连忙解释道,“不是毒,只是迷药,吉祥公子会醒过来的。”
“离开戊庸前,家父极力劝我来京城后借宿岳家,他说岳家人忠厚,与他是挚交,让我大可放心。想不到你竟然如此辜负家父的信任……”
白苏已经不想与岳长阳多说下去,她推开岳长阳,赶到吉祥身边,蹲下来为他诊了脉。
还好确实如岳长阳所说,吉祥只是昏迷过去了。此地不宜久留,白苏不动声色地将吉祥撑了起来,并吩咐半夏,“进屋去拿行囊,我们离开这里。”
半夏知道白苏撑着吉祥一定很费力,她也想帮帮忙,却被白苏低声训道,“快去,我现在是男儿身,不能被这点事情难倒。”
半夏只得听从白苏的安排,迅速进屋提起了行囊,又回到了白苏身边。
“半夏,把里面的郡官印结拿出来。”
郡官印结,算是一种医者身份的证明,在参加太医院甄选前,必须将其递交给太医院医官保结。岳长阳看到印结后,越发觉得是自己冤枉了白苏,愧对白璟。他连忙拦下意欲离开的白苏,“白公子,可能是我误会了。我只是想着,白府就在朱雀大街上,白公子远道来京不回自家,却投奔我们岳家,所以才多心了。”
“现今白府早已不复当年,如果我以白府后人的身份进入太医院,势必会受到排挤。我不想我的路太过艰难。岳兄,你可以当我是自私的,自私到不认家族。”
白苏深吸了一口气,她本不想把一切都和盘托出,可是岳长阳的怀疑确有道理,她也应该坦然。
听了白苏的话,岳长阳才明白过来。他也知道白璟当年被贬,白家甚至没人出手相救,白璟是被家族牺牲的人。或许,白璟和白家的关心不太好吧。岳长阳叹了一口气,道歉道,“白公子,是我的错,还请你留下。”
白苏拒绝道,“岳兄,你已经伤害了我的人,我不可能再毫无嫌隙地住在这里了。白某感激你的款待,却必须要离开。”
一番僵持过后,岳长阳拦不住白苏,只得放她走了。唉,他长叹一声,这算什么事啊,报恩不成反倒让白家人记恨。
离开岳家后,半夏也帮忙撑住了吉祥,两个女子缓缓沿着长街走着。夜风凛冽,白苏只觉得面上如刀割一般难受。半夏也觉得冷,她低声抱怨道,“想不到岳家少爷面上亲切热情,却是个能做出如此事情的人。”
白苏接道,“爹说,京城繁华,越是人多的地方,人心越加叵测,咱们只求自己问心无愧就好。岳长阳也并非就是坏人,他只是太谨慎,用错了办法。”
半夏听着白苏的话,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白苏,玩笑道,“或许时间久了,半夏会真把你当做公子看待。公子如此果决,恐怕将来看上你的姑娘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