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快要24岁了,年龄有一个坎,生活也有一个坎。
见到陶浸,她脚步滞了半秒,才出来洗手:“你要上厕所?”
“里面也有卫生间啊。”
“那你为什么出来?”
陶浸问。
陈飘飘抽出纸巾擦手,扔到垃圾桶:“怕吵到你。”
“你都没有上厕所,有什么好吵到我的?”
陶浸侧头,声音轻轻的。
陈飘飘从镜子里回视她。
陶浸看一眼卫生间里面,马桶盖盖着,刚才没有冲水的声音,也没有关上盖子的声音,她应该是在马桶盖上坐了一会儿,给人消息。
陈飘飘沉默。
十来秒后,才开口:“我找周老师了。”
“找她?”
陶浸讶然,“我已经跟她说完情况了,明天她再去一趟税务局,提交完材料,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嗯。”
陶浸反手支在洗手台边缘,静静凝视她十来秒:“还有什么没跟我说的吗?”
从下午陈飘飘就偶尔呆,晚上也睡不着,她说是白天睡多了。
陶浸没问陈飘飘为什么要退回打赏,其实时间很微妙,是在2o2o年年底,她们分开的那一年,陶浸很难不好奇,可她想等风波过去,陈飘飘再告诉自己,现在先安心养病。
只是没料到她要半夜到卫生间消息。
陶浸伸出手:“我可以看看你的聊天记录吗?”
陈飘飘掀起眼皮望她一眼。
陶浸的无名指动了动,要收回来。
陈飘飘将手机放到陶浸掌心,嘴边挂上复杂的笑意:“你心里会不会在说我,总是这样,很难沟通。”
最后重复的四个字很低,略带失落。
陶浸也短促地笑了一下,用拇指摩挲手机屏幕,却最终没打开,只将其放到一边,看向陈飘飘,摇头:“我知道你有原因。”
“可如果你不跟我说,我会很担心。”
“你怕我担心,才背着我找周老师,不是吗?”
她眉眼温温地说:“飘飘,把你的顾虑告诉我。”
陈飘飘望着陶浸,眼睛一眨,眼泪就掉下来了。
很突然,也很莫名,甚至她根本没有任何酸涩的情绪,就这样直滚滚地流眼泪。
像眼睑兜不住眼药水了,像这些水分本就不是属于她的一部分。
她迅低头,借着阴影的遮掩,没让陶浸看见。揉了揉脸,到客厅的沙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