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浸抿着吸管,陈飘飘咬了咬吸管。
然后她用膝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陶浸的大腿,无意识地蹭蹭。
陶浸没有躲,或许并没有注意到,因为她在很专心地喝奶茶。
“你想到话题了吗?”
陈飘飘用牙齿碰了碰吸管,问这话的时候没有看陶浸,看了看外面的夜空。
“没有。”
很难得有陶浸想不到话题的时候,但她现在莫名就不愿意想。
或许因为氛围很好,她侧着身子将头枕在沙靠背上,柔软的身段像一条懒懒的鱼,长腿缩起来,这条鱼蜷缩在陈飘飘身边。
陈飘飘想起了她的头像,在悬崖边有一汪海浪,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坐在那个悬崖上,而对陶浸呼之欲出的欲望是敲打悬崖的深潮。
“明天你想吃什么?”
陈飘飘侧头,看进陶浸眼里,“我请你吃饭吧,你让我在你家住了。”
终于想到了话题,但用了她惯常的以退为进的语气。
通常这个语气,是有目的。
陶浸已经有那么一点了解她了,因此她笑了笑,问:“你呢?”
“我想吃烤鸭。”
陈飘飘咬了咬下唇,轻轻说。
“好。”
陶浸点头。
第9章
陈飘飘是一个有心理缺陷的人。
这体现在于,如果和陶浸的亲密值可以打分,进入陶浸家里入住是1o分,而陶浸帮忙卷烤鸭是2分。如果是心理健全的普通人,通常在赢得1o分之后,不会在意那2分。
或者,人人都会做简单的算术题,1o-2=8,陈飘飘相比于齐眠,还有绝对领先的8分优势。
这8分足够给人自信。
但陈飘飘不同。她必须要将卷烤鸭那2分补上,才有安全感。
在陶浸家的这一晚,她睡得很香,身子骨从狭窄的单人床板放松之后,像被宽阔的云朵托住,每一个毛孔都在告诉她,陈飘飘,这是好东西,你一定要抓住它。
然后,享受它。
第二天是周六,陈飘飘不太有睡懒觉的习惯,早早起床把床铺整理了,又将睡衣换下来手洗,晾好大概11点,陶浸从卧室出来,喝着一杯温水。
“给。”
她把杯子递给陈飘飘。
示意她早上多喝热水,对身体好。
陈飘飘捧着玻璃杯,沿口上有陶浸洗漱完后唇角的清香,她想从陶浸脸上看出多余的内容,但什么证据也没有。
陶浸是一个不太有边界感的人吗?好像也不是。
换完衣服,俩人往安大去,烤鸭店就在校门口,装修很一般,有油腻腻的炒菜味,但价廉物美,烤鸭才49元半只,很多安大的学生聚餐什么的,都喜欢来这里。
陈飘飘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白色的桌布压在玻璃罩子下面,角落处被烟头烫了两个洞,俩人商量着点了半套烤鸭,一份宫保鸡丁,西湖牛肉羹,陶浸说差不多了,吃不了太多。
陈飘飘知道,她想给自己省钱。
捧着脸聊了会儿天,烤鸭上来了,陶浸戴上一次性手套,然后对着慢吞吞的陈飘飘拎拎眉尾,示意她:“手套,纸巾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