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还在兴奋,样样都新鲜,到四点也完全不觉得累,乐初看她一个人,问要不要送她,她说不了,自己打车回去。
在车上仍然清醒,1o点左右跟陶浸互道晚安后,手机里便没有什么消息。
微信钱包里有乐初过来的18o块钱,除去来回车费的4o,她能省下14o。之前在淘宝看上了一瓶香水,要7oo多,干个三天,再加上自己省下来的生活费,好像差不多。
周六白天补觉,晚上依然去上班,这次陈飘飘提前去了,简单打扫再整理一下储物区。
11点,乐初的朋友来了一拨,她陪着喝了不少,到2点过,人声渐渐散去,陈飘飘收拾完桌子扫地,抬头看看斜躺在沙上的乐初。
“你还好吗?”
她问。
“靠,就这点酒,”
乐初用小臂搭着额头,呻吟一声,带着酒气瞥她,“剩的酒怎么办?”
你是老板,你问我。
陈飘飘直起腰:“我拿去扔了。”
“小屁孩儿,”
乐初轻蔑地笑,坐起来,“这酒多贵你知道么?喝了吧,拿仨杯子,咱们分了。”
鲻鱼头很同意,找了三个装威士忌的玻璃杯,拿上冰桶过来。陈飘飘很机灵,把门上的open牌子翻过来,c1osed。
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但也尝不出什么来,只是乐初说贵,陈飘飘就想占点便宜。
在酒吧不过两天,她窥探到了北城的另一种形态,完全属于成年人的形态。原来真正意义上的成年人,是不一样的,不在于她们可以蹦迪,不在于她们没有门禁。
真正的成年人,是不说话的。
她们喜欢端着一杯酒,就那样看着,酒里有她们的工作,生活,情感,然后她们一饮而尽。这或许就是电视里爱说的“都在酒里了”
。
人当然要长高、长大,因为大一点的躯体,才能够装得下大一些的心事。
陈飘飘望着金黄色的液体,流光溢彩地挂在杯壁,像是城市纸醉金迷的一盏灯。
别人在酒里看什么她不知道,但她在酒里看陶浸。
偏着头,想了想,笑了。
后半场,她们嫌室内太闷,拎着酒坐到门槛边喝,鲻鱼头在胡同尽头打电话,乐初坐在陈飘飘旁边。
陈飘飘头晕脑胀,但意识还算清醒,她想起自己也跟陶浸坐在台阶上喝过酒。思绪一起了线头,就不可收拾,她将头埋在胳膊里,虚着眼睛看胡同的墙壁。
“我就先干这两天,明天周日,我应该来不了了。”
乐初说过,如果不干了,提前一天跟她说。
周日晚上,陶浸应该要回来了吧。
真想她,想抱她。
“以后还来吗?”
乐初用牙咬开一支啤酒,自个儿灌了一口。
“看情况吧,我得上课。”
“行,来提前跟我说,你干得挺好的。”
又坐了会儿,乐初突然问:“我听高高说,你谈恋爱了。”
她肆意地笑,上下打量这个比她小十来岁的小孩儿。
“嗯,是我的学姐。”
陈飘飘枕着胳膊看她,眼神亮晶晶的。
“恭喜。”
“谢谢。”
陈飘飘看她浑不在意的样子,小声问:“你不谈恋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