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的人闻言身形一顿,大高个子瞬间仿佛矮了十几厘米,像个被捕的犯罪分子似的低着头,缓缓转身,尴尬地挠了挠鼻尖,气弱地答了一句:“好像…知道。”
陆修远严厉的眼神像雷达一般在他身上扫过来又扫过去,终是无奈地长长叹了一口气,退让了一步,说:“我也不是那么不开明的家长,但这种事……”
他无法直说,啧啧了两声,伸出食指朝任平生点了点:“好歹背着点人吧,这大街长巷的,影响多不好?”
“是是是……”
任平生连连点头,耳朵下面已经红了一大片,又小心翼翼地掀起眼皮瞥了老丈人一眼,眸子转了转,很巧妙地为自己辩驳了一句:“我知道这样不对,其实我从来也不是这么孟浪的人,实在是酒酒太可爱了,我一时情不自禁就……”
没说完复又垂下头,一副痛心疾首,忏悔不已的样子——
陆修远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听他这么一说,喝茶的动作不由自主地顿了顿,随即默默抿了一口,再抬头,脸色忽然就好看了许多。
“你这话我认。”
他十分赞同地点点头,将茶杯盖子盖住,眉间的褶皱终于松散开,并露出骄傲自豪的笑意:“不是我自夸,就我家酒酒可爱成那样,说不吸引人,那绝对是假的!”
他偏偏头,把手摆得像抽风,容不得半点质疑的样子,然后又指着任平生,相较于之前和颜悦色了太多,甚至已经是笑容满面的赞赏他:“你小子啊,脸皮是厚了点,好在眼光倒真是不错!”
“……”
任平生又向上瞟了他一眼,陆教授俩眼已经笑得眯成了一条缝,陆酒酒那一双眼睛和他的像极了,忽然发现找对了方法,其实他老丈人挺好哄的。
说一千道一万,不过就是爱女心切罢了!
于是他点头哈腰,狗腿子一般的奉承附和道:“那是那是,酒酒长得不仅可爱还那么漂亮,我又不傻,这样的好姑娘,做梦都想早点娶回家!”
“你也觉得她长得特漂亮对吧?”
陆修远微睁了下眼睛,难掩惊喜,将茶杯嘎达一声放在书桌上,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位欣赏得来他陆家基因的审美知己。
刚才恨得牙痒痒,现在又恨不得给小伙子竖起大拇指,夸他慧眼如炬,真识货啊!
夸他宝贝闺女简直比夸他自己还飘飘然,他飘着飘着彻底飞了起来,眉开眼笑,自己又刹不住嘴,帮腔道:“她何止漂亮可爱啊,还特别聪明呢!”
狗腿子为了讨老丈人欢心,又是夸自己女朋友,也没什么吃亏的,于是继续狗腿:“何止聪明,还特别有气质!”
老丈人:“何迟有气质,还特别勤快!”
狗腿子:“何止勤快,简直温柔贤惠,知性大方!”
一个盲目自信,一个毫无底线,俩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吹捧得正来劲儿,书房的门忽然‘哐’一声被推开,汪家珍一脸恶心地站在门外——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你们俩还要不要脸,这说的是陆酒酒?”
…
陆酒酒赶到家,任平生早已在陆家吃过了午饭,饭后陆修远又得知他也会象棋,于是拉着他在客厅矮几上杀几盘。
当她心急火燎的推开门,差一点被里面和谐温馨的气氛冲击得绊了一脚。
慵懒的午后,阳光从客厅的落地窗前投了进来,温柔缱绻地洒在每个人身上,妈妈和姥姥缩在沙发里看着‘婆婆媳妇’类的家庭伦理剧,离他们不远处,那相对而坐的翁婿俩人,早把对女儿女朋友的吹嘘顺理成章地延续到了相互间的棋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