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终于开口,声音嘲哳,不男不女,像是掐着嗓子说话。
松晏许久方才缓过神来。他环视四周,现这是在怀香楼的院子里。而不远处就是当年赵可姿与赵可月戏水的池子。但与当年大相庭径的是,如今的的怀香楼里空无一人,丝毫不及当年半分热闹。
上次到这院中,他还与沈万霄在一处,有闲心嫌弃石桌太凉。而今日摔在地上,连嫌弃的力气都都分不出来。
他抬起头,终于勉强看清将他拖到此处的东西的样子不人不鬼的怪物。她虽披着红纱衣,但衣下空有一副骨架,头上蒙着黑纱,严严实实地将脸遮住,看起来像是个女子。
忽地,一片藕粉色的衣角挡住他的视线。
松晏艰难地抬头,顺着这一身长裙往上望去,只见一个薄纱遮面的女子正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琉璃茶盏。
她眉清目秀,肤白胜雪,确是个美人。
松晏难掩眸中的讶异:赵可姿!?她怎么会在这儿。。。。。。
察觉到松晏的目光,赵可姿轻轻搁下手里的茶盏。她朝着那具白骨挥挥手,白骨轰然倒地,变作一堆碎骨,脑袋滚落到松晏面前。
松晏赫然一惊面纱之下,白骨之上,竟是崔意星的脸!
赵可姿伸脚将头颅轻轻踢开,皱着一双细眉神情不悦:“死了还要吓人,怪晦气的,你说是么?”
嗓子灼痛,松晏无法说话,嗓子里挤出一些气音。
见状,赵可姿在松晏面前缓缓蹲下身,关心地问:“你嗓子怎么了?”
松晏偏头,她身上的莲花香气太过浓郁,惹得他有些胃里酸。但她却浑然不知,自顾自地说:“温世昌那个混账东西,竟然连你这种没本事的小妖怪都不肯放过。”
松晏:……
“可姿,”
忽听一阵闷咳,有人跌跌撞撞地走来,“不可伤人。”
松晏周身都疼,他如同散架一般躺在地上,费力地转动脑袋,余光勉强瞧见亭子外长廊里一个身着布衣的男子。其人披头散,双目血红,长着一副恶鬼相,气质却温润如玉。
此人面熟,但松晏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赵可姿见他过来,急忙跑上前搀扶:“哥哥,外头风大,你怎么出来了?”
他走得近了些,松晏才缓慢想起来,他是梦境里那位赵家公子赵江眠。但在梦境中,赵江眠面若冠玉,身姿挺拔,是怀香楼莺莺燕燕争抢着的公子,如今却变成现在这副可怖的模样。
松晏不免感到诧异,这人是赵可姿也就罢了,他更惊讶于两人关系赵江眠竟是赵可姿哥哥。
赵江眠抬唇想说话,却按不住身体里乱窜的气息,猛地咳嗽起来。
“哥哥!”
赵可姿急忙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双眉紧蹙,眸子里氤氲起水雾,“你怎么样,哥哥?”
“无碍,”
赵江眠拭去唇角的血,推开她的手,“你将他绑来作甚?快些送他回去吧!”
“不成!”
赵可姿连忙摇头拒绝,眼中泪光闪烁,“哥哥,长生莲珠在他身上,只有杀了他,拿到长生莲珠,你的病才”
她话未说完,赵江眠便怒道:“住口!”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