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孤想杀他,”
玄柳背过身,目光落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是这三界容不下他。”
阅黎默不作声,他便接着道:“爱恨痴嗔,终只会害人害己。观御太过痴心,绝不是什么好事。阅黎,想必你也看到了,观御若再与他纠缠不清,会是什么下场。”
他微微停顿,转身接着道:“桑女入世,劫难将至。阅黎,江笑雨已经在人间现身,无妄海下镇着的魔骨也在蠢蠢欲动,若是想不动干戈地平息这一切,涟绛必须死。”
阅黎迟迟未应答。
“孤知道你与九尾狐族交好,但现在,”
玄柳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说,“只有他死了,观御才能心无旁骛,守好三界。”
良久,阅黎缓缓开口:“付绮所盗神器婆娑扇,可封存记忆。”
她正说着,殿门忽然响了一下。
“谁!?”
玄柳猛然回头,挥袖拉开门,门外却空无一人。
阅黎徐徐转身,朝着玄柳冷声道:“少做亏心事,便不怕鬼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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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大雾之中,松晏来回徘徊着,身上薄薄一层衣裳被雾水沾湿,黏在身上格外难受。
他在这片无边无尽的大雾里走了许久,精疲力尽,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弥天的大雾。松晏喘着粗气停下,他浑身湿透,额前几缕碎湿哒哒地粘在脸颊上,已经分不清是雾水还是汗水。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在此处,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走着,一次又一次地绕回原点。
雾里一片寂静,只剩下他潮湿的喘息声和无尽的回声。
胸前的长命锁隐隐烫,松晏伸手将它扯下,攥在掌心里,正欲抬脚接着往前走,熟料眼前画面陡然一转,紧接着热意刹那间爬满全身。
他几乎软了半边身子,斜斜倚在青石之上,温热的池水没过腰际,氤氲的热气蒸得他眼前一片朦胧。他口干舌燥,低头才忽然惊觉自己未着寸缕。
太羞人了。
松晏面皮子一阵红,匆忙转身想要找衣裳披上,却被人按着腰腹往后一拽,腿一软险些跪进热汤里。
“崽崽,”
那人及时扶住他,手不安分地往下摸去,“你跑什么?”
松晏神识混沌,耳边那人的呼吸无比滚烫,撩在那一小块肌肤上灼出点点红痕。慌乱之间,他探臂抓住那只为非作歹的手,听见自己潮湿的啜泣求饶:“别,我不。。。。。。啊!”
太荒唐了,他想。
他费力地扭头,想要看清身后擒着他逼他哽咽的人,但水浪阵阵,一下又一下晃得他头晕目眩,什么也看不清。
那人似是有所察觉,温热的掌心握上他的脖颈,逼得他不得不仰颈,猫似的哼叫出声,眼底水光潋滟,满目春色。
“回去。”
耳边忽然有人低声呢喃,松晏一个激灵,再一睁眼水池已然消失不见,衣裳也好端端地穿在身上。
他喘息未平,眼神湿漉漉的,于是那道斥他回去的嗓音有些沙哑:“松晏,回去。”
“回哪里去?”
松晏迷茫问,伸手只碰得到冰凉的水雾,“沈万霄,你要我回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