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
孟野急急地强调,“我说真的呢,你别跟个傻逼似的光听,表个态行不行。”
“表什么态?”
“当然是愿不愿意跟我上同一个地方读书去啊!”
庄绍:“八字没一撇的事。”
孟野有点儿泄气。
“除非你认真学习。”
庄绍睁开眼,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听孟野的反应。
孟野先是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才点点头,给自己打气似的:“行吧,那爷努努力。”
深夜的约定往往比白天要郑重一些。
但庄绍依然不抱什么希望,他觉得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他觉得就连亲情都不是永远的,何况友情?
但他没说,话搁在心里。
这几天于娜他们高一去军训了,宾馆里就孟野跟庄绍在,这也方便了孟野恶补。两天下来他看书看得头晕眼花,考试时还在走马灯一样的背题,到底考得怎么样自己也没底。
考完后难得放半天假,孟野要去训练,庄绍说回去补觉。
烈日炎炎,操场上几人在练体能。
几天不见爱徒的人,教练老杨见面就踹上来:“下周就运动会了还他妈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有自信拿四项第一了?”
孟野哎哟哎哟地躲开,笑嘻嘻地说:“有您老人家在当然第一啦,不是我第一也是师哥第一,总之您老人家一定是冠军教练!”
“就你小子嘴甜,去!跑五圈再说。”
他嘴里说的师哥是高原,复读一年的高四生,专项练跳高,一米九的个子跟竹竿似的。田赛跟径赛本来就不分家,何况他们这种小地方,一个队的平时都在一起练。
孟野开始热身。师兄高原双手抱臂晃过来:“听说你最近在复习功课?受什么刺激了。”
“路小川这狗逼……”
孟野骂道,“老子一天撒几泡尿他都要拿大喇叭汇报。”
篮球场的路小川打了个喷嚏,差点被人盖个狗吃屎。
高原问:“怎么,打算听我的劝,好好提高文化课了?”
“哪儿啊,我那是应付我妈。”
“喔。”
高原笑笑,“我还以为你是被你那个小同桌带动的呢,都说他能治你。”
孟野跟被人踩着尾巴似的,粗着嗓子扬起下巴:“你听他们胡扯,我那同桌跟小白菜似的,也就是个子比我高一丢丢。想治我?门儿都没有。”
高原拍拍他的肩:“学习是好事,行了,玩去吧。”
“……”
孟野摸摸脖子,“谁治谁啊。”
或许是跑得有点儿猛,或许是天气太热了,回家以后他洗澡洗得头晕。
宾馆里静悄悄的,他妈不知是不是在前台,庄绍不知醒没醒。他想喊,刚一张口就感觉缺氧,浑身怕冷似的四肢无力,嘴唇一抖眼一黑就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