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喊:“很漂亮!”
随着风一同传来的,是楚来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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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车上锁的电子音响起。
鞋尖踩在污渍蔓延的地面上,楚来和白昼从露天的停车处往楼道里走。
尽管楼道外的监控已经因为缺乏修缮而停用了很久,楚来还是把自己的头盔扣在了白昼脑袋上。
这是一个破败的公寓群,楼间距极窄,仰头看去时,连最后一点天光都快要看不见,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窗户中透露出的各色灯光,以及那些窄小空间里传来的交谈声、哭声、骂声。
楚来用门卡刷开底层的大门,里面的顶灯很暗,走道的墙漆颜色陈旧,挂在上面的电子屏被砸坏了一个缺口,却依旧尽职地滚动着广告。
随着两人进门,外面的嘈杂人声变小,里面的广告播报声变大。
白昼好奇地打量周围,看到那些广告上闪烁着的商品名。
从未见过的药品、听起来很危险的器械、字词隐晦的活动宣传……唯一正规的还是传媒公司的招聘广告,打着A区星河集团的名号招聘主播,但白昼仔细一看,那个LOGO的边缘还留着抠图不干净的绿点。
楚来按下电梯按钮,回头对白昼说:“这是我住的地方。上船之前,先在这里落脚。”
白昼立刻收回视线,大脑的程序运算,很快得出结果。
她居然被邀请去朋友的家做客了!
该怎么做?要准备什么?这是白昼从未有过的经历,系统没有给出合适的应对策略。
数据群波动,白昼本就不充裕的电量无法支撑运算,她语气有些迟疑:“我还是第一次去朋友家玩。”
楚来却笑起来:“没关系,我也是第一次招待朋友来家里。”
电梯上升又停下,走进楼道,那些在楼下听见的嘈杂声变大了,每一扇紧闭的门后都是一出生活底层的闹剧。
白昼分辨出其中零碎的字词,因为它们的含义而皱眉,楚来却置若罔闻。
她们停在一扇门前,楚来开门的动作不带分毫迟疑——因为她知道,就算里面再狭小,再破旧,身后的白昼也不会露出一点鄙夷与不屑。
顶灯被打开,当两人进门以后,这间本不大的公寓显得更狭窄。
桌子与床都是最小号,唯一的内门隔开卫生间,窗户被封死,只留一个换气扇在转动。
没有椅子,楚来拍了拍床沿,示意白昼坐下。
她给白昼连接上充电装置,取走头盔,随后自己转过身,在唯一的柜子里翻找起来。
白昼打量这间屋子,脑袋甚至只需要稍微偏移角度,就已经看完了室内的所有景象。
在稳定供电的情况下,白昼的程序也开始更快速地运行,连话也变多了:“你的家好像一个拆开了外壳的电路板,好厉害。”
楚来的动作停顿片刻,随即才理解她的意思。
因为空间太小,所有的物品被高密度地收纳进了每个能塞东西的角落里,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就像密密麻麻排布着机械元件的电路板,每一个元件都有它固定的位置。
就连她每日睁眼时看到的逼仄空间,都能在白昼那里得到颇具新意的夸赞。
楚来一路轻快的心情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她甚至有些惋惜时间太紧,只能简短地对白昼说一句“谢谢”
。
白昼分辨出楚来语气中的愉悦,自己也变得高兴起来,她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楚来终于找到想要的东西,她将那些空了的药瓶一个个取出,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