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既不敢问也不敢说话,匆匆地就出去了。
但这件事以后,容老爷看的很紧,白天两人虽然还是可以见面,但到处都是人,也不能怎么样,而晚上大少爷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常生。
约是一个月后,那天热的出奇,午饭后主仆们都歇了。常生热的难受,便去厨房找水喝,刚好管家进来,便悄悄拉住常生说:“你拿个西瓜去后院的井里冰一刻钟,再拿回来,然后咱俩分着吃。别让人看见啊!”
常生应着拿着西瓜便悄悄去了后院,把西瓜放进水桶里沉入井水中以后,便坐在井口等,但太阳大大的,晒得直冒汗,他坐了没一会就受不住了,于是去寻阴凉地方,刚好就想到上次大少爷带他去的那个隐蔽处,终日不见阳光的一个角落,自然会凉快许多,所以他就往那里去了。
但常生怎样也没想到,就在他刚拐到那个角落的边门时,竟然看见大少爷怀抱着一个小厮,衣衫不整地做着上次他对自己在这里做的事。顿时,常生就觉得天旋地转站不稳了,他摇晃了一下,躲在门后,听着里面一声似一声充满淫靡的呻吟,眼泪像雨水一样淌了下来。他以为,大少爷只喜欢他一个人,只会对他一个人做这样的事,原来,他不过是大少爷玩过的男人中的一个而已,什么喜欢,都是骗人的,都是为了满足他的欲望而对他说的谎言罢了!此时此刻抱着小厮的大少爷不也一声接一声地说着:“我喜欢你”
吗?
常生悄悄地离开了那里,捞起井里的西瓜回了厨房。等在那里的管家见他一脸泪水地进来,以为被老爷现挨了骂,吓了一跳,但听他说:“你自己吃吧,我不热。”
方才明白他哭是另有其事,但也不好追问,便由他去了。
常生独自回到屋里,已经不觉得热了,反而觉得冷,一阵阵寒气从心里串上来,让他浑身打颤。
第15章丧事
往事不堪回,一年半以前的画面一幕幕地在常生脑海中掠过,也就是片刻间的事,所以当二少爷给他擦完药,他已冷到全身抖,似乎还有些抽搐。
二少爷不明白,这伤只能是越来越好,痛的感觉也只能是越来越轻,刚刚擦药已经明显感到比昨天消肿许多,这会怎能疼成这样?
“常生……”
二少爷碰了碰了他的肩头,常生吓了一跳,哆嗦了一下,于是二少爷也吓了一跳,忙问:“你怎么了?”
常生这才小声说:“没事,只是……有点冷。”
二少爷便将被子给他盖严了,然后对门外喊:“夏风!再加一个火炉。”
门外的夏风应着,不一会便领着一个小厮送进一个炭火正旺的火炉。
屋里三个火炉并排烧着,二少爷觉得火光都有些烤脸了,可床上的常生却还是蜷缩着身体,冷的不像样子似的。他怀疑他是又烧了,可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也不烫,于是又让夏风给被窝里加了两个暖水壶。
二少爷坐在床边陪了好一会,常生的身子才慢慢不再抖了,再看看人,似乎已经睡去了,只是眉头紧蹙着,肩头偶尔抖动一下,睡的不甚安稳。
这天晚上,二少爷没去夫人房里,而是留在自己房中,睡在了常生身边。
这是自桃木死后,二少爷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与别的男人同睡在一张床上,虽然身边是那个进府时被自己恨得牙痒痒的人,虽然两天前的晚上自己向他施暴使他反过来恨上了自己,可就算是这样的一个人睡在身边,他仍然有一种模模糊糊的踏实感,睡的比桃木死后的任何一个晚上都安稳一些。
那天夜里,果然下了一场大雪。
第二天清晨时,积雪已经没过脚面,却还没有停。南京很少下这么大的雪,民间素有大雨雪之日过世之人乃苍天悯之的说法。管家一早起来看见这么大的雪,不免心头一紧,似有些不详的预感。这想法刚一闪而过,就看见老爷院子里的二管家老杨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积雪太厚,他跑不快,脚下难免有些踉跄。
看到他急成这样,管家立刻就意识到大事不妙。果然,老杨跑到他面前,一脸慌张外加气喘吁吁地说:“快……快通知二少爷,老爷刚刚去了。”
“哎呀!我说怎么下这么大的雪!”
管家一拍大腿,赶紧往二少爷屋里跑,回头没忘交待一句:“你到大少爷院里通报去。”
“是!”
老杨又跑出了去。
这回,管家没等二少爷起来就直接跑到门外大声喊道:“二少爷!您快起来吧!”
二少爷睡的正香,被管家一嗓子喊醒,虽有不快,但转念一想不大对劲,若没大事他不敢这样,于是赶紧下了床,披了件外衣就出来了。“什么事?”
管家立刻低头弯腰,低声说:“二少爷,老爷刚走了。”
二少爷怔了,虽是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不免心惊难受。尽管父亲一直卧病,家事和家业早由他全权掌管,可毕竟人在他还是有个主心骨,这人突然去了,他才真觉得肩上的担子一下子重了起来,一时间竟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