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的名字就是荒垣真次郎。
特制拉面骨汤浓郁,有一股勾人的香气,拉面配料占比均衡,面条粗细适中,看起异常美味。我现在已经饑肠辘辘,也放弃继续搭话,马上拿起勺子準备喝汤:“谢谢,我先开动了。”
隔壁还在閑聊。
“你可是被我这个老头子从小看到大的,都好几年了吧,没见你谈过一个女朋友,我可记得一清二楚。”
“快闭嘴老头,别把我吃拉面的心情给搞坏了。”
“好好,顾客就是上帝。话说,上帝也是一辈子单身吧?”
“你真的是……”
我听着他和店主拌嘴,一边吃拉面。特制拉面价格虽然贵了一点,但味道确实是实打实的好,他的推荐和评价一点没错。荒垣真次郎不堪其扰(我认为主要是店主),很快就结账离开。他跟我想象中的性格不太一样,我对不良的刻板印象还停留在掀桌子闹事,没想到他竟然还会结账。
“话说,店家。”
我也跟老板搭讪,“你跟刚刚那个小哥很熟悉吗?”
“那肯定啦。”
他乐呵呵的回答我,“这小子国中时在我这边兼职过一段时间,你别看他长得兇神恶煞的,我还见过他在路边喂狗。”
“真的假的?”
“当然啦,虽然看起来不像,但他确实是个好孩子呢。”
跟我想象中的开展一模一样,今天太晚回家,又是独自一个人,在半路上果然被混混们堵住了。
好消息:只有三个人。
坏消息:不是荒垣真次郎。
“美女这麽晚了还在外面吗?夜里寂寞难耐?要不要我们三个来陪陪你啊。”
经典的恶意搭讪开场,然后就是一伙人在哄笑。
我等他们笑完,问:“我可以走了吗?”
他们三个人像一堵墙一样围在我前面,我往后走一步他们就往前走一步,看起来是老手,或者说是惯犯。其中一个人伸手过来按住我的肩膀,露出非常轻浮的笑容:“别这麽冷漠嘛姐姐,你看我们很有诚意的,来跟我们去喝两杯,怎麽样?”
“我倒是已经戒酒有半年了。话说起来……”
我把手伸进包里翻找。
那个男人再往前走了两步,逼近我,达到一个非常近的距离。他说:“我们也没说过你能拒绝吧?你们这种女人大半夜的出来不就是为了找乐子吗?”
“你们也是吗?”
“当然啊,美女姐姐,你就是我们的乐子啊。”
“这样啊。”
我点了点头。现在位置靠得已经非常近了,我把左手从包里拿出来,用大拇指拉开了手枪的保险。枪口抵住他的肾。
我问:“话说,你们知道柯尔特的保险栓声音跟□□的完全不一样吗?”
“喂,你这女人想干什麽……”
那个靠近我的混混想要往后退两步,我膝盖猛然往上一顶,重击他脆弱的腹部,让他痛呼一声后蜷缩起腰,然后左手不动,右手用力按住他下压的肩膀。现在,我在上,他在下,姿势亲密,像一个十足十的拥抱。
“我年轻时候背井离乡,在美国读高中,平均一个月经历一次枪击事件,但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长大。你们知道吗?在那种地方,走在大街上也有可能被破産或者失业的走投无路者劫持,说不定随时都会死掉。因为只要持有合法证件,任何人都可以花费一百二十美金到枪械店购买一把非常好柯尔特或者□□。”
“啊啊啊啊好痛!臭婆娘你……啊!”
我自顾自继续说:“柯尔特的自动手枪也是有保险栓,一般来说家用的为了防止走火,第一发子弹都设置成空弹。”
“臭女人,你在干什麽!裕也,你怎麽了?”
我拍了拍那个名字为裕也的混混的肩膀,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别紧张,如果不想裕也的肾被打穿的话,就别乱动。”
“……你、你在虚张声势的吧!你一个女人怎麽会弄到手枪?”
我扣下了扳机,一股尖锐的空气爆鸣声从枪口响起,彻底摧毁了这群下三滥混混的胆子。
“下一发就是真枪实弹,你要不要试一试?”
“报警、报警啊!”
“你这个疯女人——放了我吧,放了我吧,求求你,我们不玩了,不玩了!”
他害怕得连肩膀在抖,我一脚把他踹到地上,把枪收了起来。他的恐惧和求饶令我如释重负,今天堵在胸口的郁气消散许多,我再次露出一个微笑。
“这样大家都轻松多了,是不是?”
我问他们,“现在告诉我,谁才是乐子?”
约会
日本当然严格禁枪,就连□□火拼时最经常使用的也是日本武士刀而并非热兵器,抛开武士道精神不谈,原因还是日本的海关无论从奢侈品到违禁品的检查上都赫赫有名。我手上这把柯尔特是从美国横跨太平洋、从隔壁横滨港走私回来的。
关于它还有一段前尘往事,但鑒于最近的前尘往事实在太多,现在暂且先不提。
接连几天我都过得神清气爽,就算一天代课两节,也觉得没什麽问题,无非是多扯一会儿宗教文学史的事情。对比刚讲完战国时期又开始複习战国时期的历史老师小野,以及天天在课堂上分享与darlg恋爱经验的英语老师,我觉得我和江户川老师都算是非常靠谱的讲师了。
课上我偶尔会见到结城理在打瞌睡。
他闭上眼睛,头时不时往下点,一副挣扎着要听课却又清醒不来的样子。也正常,如果一个人天天晚上剧烈运动到淩晨才回家休息,第二天七点就要準备上学,谁也会觉得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