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凌哼笑,“若是被突厥人知道我国的皇子是这个德行,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下子就把孟渔架到了高位,令他难以反驳。
“五弟此言差矣,春猎本为怡情,不为输赢,若非要争个你高我低,岂不是违背了父皇两国友好交流的初衷?”
蒋文峥三言两语既瓦解了孟渔的困窘,又搬出了衡帝压制蒋文凌,面上虽笑着,却有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正是剑拔弩张之际,十二殿下蒋文慎亲自拎了自己的猎网来到孟渔面前,“九哥,我的,都给你。”
孟渔心中涌过一丝暖流,“文慎,多谢你,但我不能将你的成果占为己有,我已经有自己的猎物了。”
蒋文慎的思维与常人不同,压根没听他在说什么,执意地丢了猎网,把猎得所有的猎物都赠给了他。
一阵银铃似的声音由远及近,是阿丽雅特地来找他们,“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皇子们不至于在外人面前逞口舌之快惹出笑话,皆一改方才的针锋相对,四下散开接着狩猎,有了这么一段小插曲,孟渔顿感不快,跟傅至景骑着马慢悠悠地返程。
此次春猎,五殿下和一个突厥王子打得的猎物最多,彩头自然是他们俩的。
孟渔虽不至于白跑一趟,但对比满载而归的旁人,一只山鸡实在是不够看,他没好意思上去邀功,垂头丧气地跟他逮住的山鸡躲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这是唯一一只生擒的、没受半点伤的猎物,有它没它都一样,孟渔想了想干脆把它给放生了,看着山鸡扑腾着跑走,他反倒松快不少。
夜间有角抵大赛,突厥的勇士个个壮得像堵山,看起来都不用动手就能把人压扁。
在猎场没那么多讲究,孟渔和傅至景找了个最佳的观赛位,他悄悄地捏了下傅至景结实的手臂,好奇地问:“你能打得过他们吗?”
傅至景慢条斯理地低眸,没搭腔。
衡国和突厥部落派出的勇士皆是精英,输赢各半,孟渔看得兴起。
他在这儿手拍得起劲,惹得突厥王的注意,突厥王哈哈笑道:“我听说衡国的皇子个个文武双全,九殿下,不如你也跟我国的王子切磋切磋。”
孟渔惊得拿手指了指自己,“我?”
他迟迟不应,众人看着他笑,衡帝却把目光放在了傅至景身上,“傅卿,你与小九交好,不如替他上场如何?”
突厥人身强力壮,角抵是他们的强项,而众所周知傅至景是个文官,让他代替孟渔,不必上升到两国皇子的角逐的高度,赢与不赢都只为一乐。
衡帝话岂有不应之理,孟渔看着魁梧奇伟的突厥王子,叮嘱道:“小心。”
阿丽雅蹦到角抵场外加油打气,“阿哈,千万别输了。”
阿哈是哥哥的意思。
孟渔这才想起阿丽雅择婿一事,既希望傅至景赢为衡国长脸,又害怕傅至景出风头入了阿丽雅的眼,一时进退两难,紧张地望着已站到突厥王子对面的傅至景。
角抵赛事激烈,傅至景身量不如突厥王子壮硕,那突厥王子几次想把他撞出场外都被他或避过或顶住,竟迟迟分不出胜负,两柱香烧过去,两人还都站在场内,打了个平手。
突厥王频频点头,拍掌叫好,衡帝亦因一个文官能顶得住善近搏的突厥人的招式,龙心大悦。
阿丽雅似乎是想不到看起来文雅的傅至景能跟自家阿哈打平,三两步窜到他面前不客气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突厥王欸的一声,“阿丽雅,不得放肆。”
傅至景自报家门后,阿丽雅跑到突厥王耳边说了些什么,引得突厥王放声大笑。
衡帝问:“公主说了什么?”
“她说,衡国男子皮肤很白,看起来像牛奶一样。”
突厥人风吹日晒,大多数是麦色皮肤,阿丽雅的两颊还有晒出来的淡淡红晕,乍一看似在害羞,她哼地拍一下突厥王,“阿布,我以后再也不和你说悄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