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恼怒是假的,他不由地看向景王,这位殿下的脸色已经黑的能掉墨汁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老七为何突然跟几位公子过不去?”
端王世子没有派人来,显然是好好的,没受到池鱼之灾,端王的心情就没有那么沉重,一边走,他一边问话,口气之中多了几分轻松好奇。
那小厮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回答道:“具体小的也不清楚,只知道两位王公子带领其他公子们一起去找七皇子,说是要给他一个教训,言语中冒犯了七皇子,便被一一揍进了湖里。我家少爷拦都拦不住,也跟着跳进湖里去救人,让小的立刻来禀告国公爷。”
端王听此头疼道:“老七这又是做了什么惹了这般众怒。”
他言语之中不免带了一丝幸灾乐祸,毕竟能让王氏兄弟出头的,怕也只有那桩婚事。
王氏本就不愿意,好了,这下还没结亲就已经先结仇,这婚事还成不成呢?
滚刀肉刘珂会怎么样,端王不关心,但是能让景王吃瘪,他乐见其成。
众人急匆匆地走,在一阵惊呼中,不一会儿就到了湖边,里面扑腾的这会儿已经被周围的家丁给救上来了,在岸边战战兢兢裹着披风冻得脸色青白,有的甚至都晕了过去,端王世子正派人照看。
钟齐也是全身湿透,冒着寒气,这么多勋贵弟子掉下去,他不亲自去救都说不过去,只是颤着牙齿愤恨地盯着岸边的刘珂,这人还抱着胸,翘着脚,洋洋得意。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哼,就这点本事就敢在老子面前叫,谁给你们的狗胆?弱鸡崽子,小爷一只手都能揍趴下!湖里面清醒清醒脑子吧,蠢货!”
他伸出中指,比了比,鄙视之意相当气人。
“告诉你们,王家的丫头不想嫁就别嫁,真以为小爷多稀罕,给老子记住了,本殿下看得上她是她的荣幸!把我惹毛了,有她好看!”
“看什么,不服气啊?来啊,不是骂的很厉害嘛,继续,不把老子揍趴下,你们就是孬种!”
最后一句,洋洋得意不见,反而说不出的冷厉,如此刺耳,一下子穿透了周围惊呼和哭喊,眼前是一片狼藉,直接让景王的脸色黑成锅底,终于忍无可忍地吼道:“刘珂——”
三五位太医被急匆匆地催到了国公府,在冰冷的湖水里受了一次洗礼的诸位公子们已经快地被抬下去保暖驱寒就诊。
临走之前,还能睁眼呻吟几乎用能喷火的目光看着他,而这次刘珂亦是用冰冷的眼神回望他们,刺骨中带着戾气。
“老七,你干什么!”
景王怒道。
然而闯了祸从来都是以嬉皮笑脸企图蒙混过关的七皇子却哼了一声,说:“还能喘啊,那真是便宜他们了。”
“你说什么?”
景王觉得自己听岔了,“你还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定国公夫人的大寿,半个京城的权贵都在这里,连父皇都下旨赏赐,你就闹成这样,你疯了吗?”
景王简直不知道刘珂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他忽然很后悔拉拢这个只会惹麻烦的弟弟。
今日掉进湖里以王家为,所以几乎都是景王一系,不只定国公,还有这几家铁杆支持的勋贵,景王都得一一好言安抚,一想到此他头都大了。
更别要说……
“你既然喜欢王氏女,为何如此对待她的兄弟,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是想娶也娶不到了!”
景王恨铁不成钢道。
终于,一直沉默被骂的刘珂开口了,却是嗤声道:“她不想嫁,我还不想娶呢,稀罕。”
景王的额头顿时拧出了井字,若不是良好的教养,这会儿就要动起手来。
这臭小子以为他舍得吗?王家精心教养的姑娘就是要派上大用的,笼络谁不是手到擒来,要不是刘珂手上还有他想要的东西……他岂会便宜了这个棒槌!
想到这里,景王按下了怒火,说:“这难道还是娶亲这种小事吗,接下来你能不能留在京城都是未知,你快想想该如何面对父皇的怒火吧,今日之事,哥哥也不能保证能将他们安抚下来,不弹劾你!”
刘珂一怔,但是很快耸耸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所谓。
“你……”
景王气得都说不出话来,心头火冒三丈,每次都这样,闯了祸拍拍屁股就走人,留下他收拾烂摊子!
他狠狠地甩了一下袖子,可一转身,就看到以王尚书和定国公为,众多勋贵大臣肃容看着他。
定国公眼含怒意道:“景王殿下,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
定国公夫人的寿宴还没开始就在七皇子的一场大闹之中提早结束,宾客一一离开,自然更无人关注云阳侯府的事。
倒是临走之前,周夫人还感慨了几句,尚轻容没有答应,含糊地走了。
马车里,终于从那场风波中平静下来,尚轻容问道:“凌儿,方才七皇子他……”
“这可不关我的事。”
方瑾凌连忙撇清关系。
“你怎么会跟七皇子走到一处?”
方瑾凌想起来亭子里的事,就笑起来:“那只是个意外,对了,长空?”
他朝车厢外喊了一声,长空开了车门,钻进一个脑袋:“少爷?”
“我的那只小鸟呢?”
“在这里。”
长空说着递了个篮子进来,里面放了柔软的棉絮,上面还遮了一块挡风的布料,方瑾凌掀开来看了看,小东西正奄奄地蜷缩着,直到进了车厢里,暖和起来,那细软的羽毛才蓬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