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些话说出口时,就连傅清时也惊呆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恶毒阴狠的话,居然出自自己之口。
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唐可遇的背影,发现她的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唐可遇!我——”
顿了顿,他继续开口:“我——”
话说不出口了。
唐可遇转过身来,面向着他,她的模样吓着了他,把他喉咙里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她的脸色灰败无光,整个人似乎被抽光了所有的生气,就像一个被施了魔法的木偶,呆板的脸上古水无波,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失去了所有的色彩,空洞无神,茫然无助。
她的眼神涣散,明明是在看着对方,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
傅清时第一次见到如此没有生机的唐可遇。若不是宋月琴扶住了她,也许她被自己轻轻一触碰,就会跌倒吧。
以前就算是再吵得厉害,这个女人在他面前,还是会哭,会吵,会央求。
可是,现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一丝情绪。
傅清时没来由得感到一阵心慌。刚才自己所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太过于恶毒了?
他咽了咽干涸的嗓子,吞吞吐吐地说了几句话:“我,我……”
唐可遇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神里看不到一丝温柔。
两人四目相对,但眼里却再也不是柔情似水,含情脉脉。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唐可遇终于开了口,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说道:“傅清时,我累了,不想和你再去争什么了。”
她昂首挺胸,向他缓缓地走过来。就在她与傅清时的距离间隔不到三十公分的地方停住了。
只要她一垫脚,几乎就可以感觉到从傅清时呼吸出来的气息。
明明一个是浪漫心动的瞬间,但是两个人却是感到无比的窒息。
“傅清时,你听好了。”
唐可遇一字一句地说道:“小宝是我生的,是我养的。从十月怀胎到难产生下来,直到现在孩子上幼儿园,都是我一个人带大的。”
“傅清时,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想到再去和你续什么前缘?”
“我找到你,只是因为孩子要落户口上学,我是不得已才去你的。”
唐可遇只觉得心口似乎堵着一团火,怎么也消不掉,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两双大眼睛波光盈盈。
她深吸一口气,不让眼泪划落下来,继续说道:“傅清时,我告诉你,如果有可能,我宁可从来都不认识你,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她的泪水终于划了下来,从脸颊流到了地面上。但是她没有伸手去擦。
“是,小宝不见了,全是我的责任,你满意了吧?”
唐可遇绝望的吼叫着。
傅清时呆愣原地,沉默许久。
他不是没有见过唐可遇的哭泣,但是她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绝望过。
他的瞳孔微缩,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里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想说点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唐——”
他的嗓子干哑,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别说了,可遇,我们走。”
宋月琴也泣不成声,抱着唐可遇就走。
“可遇,我们的命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她愤愤不平地呐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