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松停翠盖,托根临广路。不以险自防,遂为明所误。”
叶宁语缓缓念出一诗。
叶永长重复了一遍女儿的诗,满意道,“柳三变这诗志向远大,矢志不渝,不以一时之失而衰,不以一时之得而喜。与这画,着实相配。阿云,你来替为父题诗。”
八岁的叶宁语字迹清秀,与这苍遒的松柏实在不甚匹配。不过,这么多年,叶永长却是最喜这幅画,在书房挂了将近十年。
叶宁语将思绪拉回来,一把抹掉眼泪。她拨开画卷,露出一面干净的墙壁。
叶宁语将手心放在墙壁上摸索着,忽然,她五指齐力,朝墙摁了下去。平整的墙面上,顿时浮出一个暗格。
暗格内,是一个圆形开关。叶宁语握住开关,向左拧动了几圈,又朝右拧了几圈。
只听一阵轰隆响声,书房另一侧的墙忽然转动,露出了一条暗道。
叶宁语戴上黑色面纱,腰间别上佩剑,闪身进了暗道。
待那抹身影消失在暗道内,墙缓缓关闭,书房恢复了平静。
叶宁语不知在暗道内走了多久,待她看到一丝微弱的光亮,心跳也快了不少。
她扣响暗道的门板,很快便听见那头隐约的回应声。随后,身前的门被拉开,一个身型壮硕,目光凌厉,穿着寻常百姓服饰的中年男子站在叶宁语面前。
“大姑娘。”
那男子躬身行礼。
“林叔,可有异样?”
“一切如常。”
“我去城西的轩园客栈,你派几个人远远跟着我。没有我的命令,不要现身,以免引人注意。”
“是。”
叶宁语拉开了门走了出去,身姿矫健地下楼。楼下人来人往,食客们大快朵颐,店小二放声吆喝。
这是大都有名的酒楼鹤鸣轩,经营多年,菜品价廉美味,寻常百姓和一些文人喜欢来这里喝酒吃饭,达官贵人们来得少,尽管菜品一绝,但因为价格太便宜,他们觉得不符合身份。
这么多年,鹤鸣轩的菜品并未涨过价,掌柜林思才曾明言,咱家酒楼就是开给大都百姓的,永不涨价。
百姓一听,更愿来这里了。
已近戌时,天色暗下,鹤鸣轩内却是灯火通明。
一袭黑衣的叶宁语从鹤鸣轩的侧门出,一路朝着轩园客栈的方向小跑而去。
她身姿轻盈,轻功极好,可身上的伤口并未痊愈,不过跑了一小会就觉伤口被撕裂了,小腹处渗出丝丝血迹。
可叶宁语不敢停留,方延庆还在那里等着她。这件事,她必须亲自去,她要亲口见到那个人,从他口中听到真相!
“姑娘可需要帮忙?”
忽然一个声音在夜风中响起,悠闲中带着试探,仿佛能穿透人心。
叶宁语手心一紧,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屋顶。那人身着白衣,衣袂被风吹起,直直望着自己,面带微笑。
是他!
叶宁语此时不想答话,只想立马赶到客栈,正欲要走,只见那人从屋顶落下,如同一片羽毛般轻盈落到叶宁语身旁。
叶宁语有些诧异,前世只当他是个病秧子,竟不知此人功夫这样好!
不过也只是片刻诧异,她想起了自己的紧要事,冷冷道,“不用。”
白承之轻笑,“几日不见,看来姑娘是把在下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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