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透了,连空气也变得爽利清新,不再燠热难耐,丝丝凉意顺着裴穗贴在墙壁上的后背渗进她的体内,冻得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的手心里却布满了冷汗,心里流的泪都快赶上一整天的降雨量了。
别墅里的事还可以归咎于酒精,可他今晚又没有喝酒,怎么乱起性来还变本加厉了。
明明一墙之外就是人来人往的走廊,甚至还能听见时不时传来的脚步声或是说话声,而他竟然还敢在这里做这种事,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
比起他的开放作风,裴穗觉得自己保守得简直像是原始人。
她脸皮虽厚,但又不是不要脸,生怕有人突然闯进来,一边竖起耳朵,密切关注着外面的风吹草动,一边趁着贺霆舟没留意,在他的嘴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血腥味霎时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贺霆舟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微微一哂,在她的嘴角细细舔了舔,把还在悄悄往下滑的人提了提,托起她的臀瓣,将她腾空抱了起来,转身朝窗边走去。
突然而来的失重感吓得裴穗睁开了眼,下意识地搂住了贺霆舟的脖子,又像是被烫了手般,立马松开,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坐在了窗台上。
“……”
他这又是要做什么,难不成准备一看她不顺眼,就直接把她扔下楼去?
裴穗提防地盯着贺霆舟看,可对方也波澜不惊地回望着她,像是在等她开口说话。
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窗外齐齐划过几道闪电,刹那间夜空亮如白昼,很快又归于沉寂,一如她昙花一现的希望。
七层楼的高度,连风也迅猛了许多,轰隆隆的,吵得耳膜都疼了,衣服也被吹得猎猎作响。
裴穗心中一凛,全身的细胞似乎都在叫嚣。这下她退也不是,进也不是,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双手牢牢地撑在窗沿上,像是唯一的依靠。
要是这里只是二三楼,裴穗保证不用他动手,她自个儿都往下跳了。可现在是在七楼,就算此刻身处医院,摔下去立马就能进行抢救,但救活了也是个一级残废吧。
她还没有傻到把自己命也搭进去的地步。
于是裴穗只能自认倒霉,就当自己刚才是被狗咬了,连提都不想提,很不明显地瞪了他一眼,不再低声下气的了,态度不软不硬道:“贺先生,我可以走了吗?”
贺霆舟正轻抚着她那被亲得亮晶晶的双唇,像是在描摹一件心爱的作品。听了这话后,他头也没抬,嗓音冷冽,缓慢道:“不是不走吗,又反悔了?”
“……”
这话怎么说得像是他给过她离开的机会……等等,他该不会指的是刚才那次吧?那算劳什子机会,分明是个圈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