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开始,四个医生都要住过来了。”
霍明朗一双素白的手轻轻地点了点下巴,似乎在思考,好一会儿她才说:“好啊。”
她似乎百无聊赖,但神情又有些寂寥。周恪初看她又转过头觉得没话说的情态,顿时有些气馁。
他站在安静房间里,夜还没有来,夕阳金**的光慢慢踱到房间里,霍明朗面无表情,却也无话可说。
福如心至,终于灵光乍现。周恪初浑身开始慢慢发抖,好半天他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
“你、你……是不是觉得没有希望?”
他终于问出这句话,霍明朗是医学院的佼佼者,自然知道人格分裂这种精神症状治愈的困难程度。而她现在的情态,这样漫不经心。周恪初突然又想起来吹头发的时候,霍明朗对自己说“没有必要的”
。
无言的愤怒夹杂着酸涩突然在这一刻涌上心头,挥之不去,又如鲠在喉。周恪初颤着手,突然发狠将霍明朗拉了转身过来。
平淡无波的神色,再没有比这个更能刺痛他的眼。
“霍、明、朗。”
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不准你放弃。”
那么久那么久,好不容易快要在一起了,怎么可能再让她这样浑浑噩噩。
他用了狠劲儿,几乎要把自己臂膀掐断。霍明朗只是稍稍抬了抬眼,她轻启朱唇,只微微吐出来一句话:“我一旦想起来之前的事,周恪初你能承担后果么?”
霍明朗笑了笑:“我为什么会人格分裂,我为什么会抛弃周唯一,孙灯又为什么会说那些话?周恪初,这些东西,你不会没有想过吧。”
跌跌撞撞,扭扭捏捏,掩掩藏藏这么久,心照不宣这么久。霍明朗终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你难辞其咎。”
四个字,就如兜头冷水,一把倾下来,浇得浑身发凉。
“无论你有任何理由、苦衷,或者哪怕你根本不知情也好,你都难辞其咎。”
霍明朗一字一句,说得冷漠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