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南黎提着灯笼行走在无边的灰色里,暖黄的光线罩住他全身,为他照亮了前方的路,也为他驱散了周围的危险,有了灯笼的相助他本该高兴的,可他心中却都是无处泄的烦闷。
他想着重新开始后他就彻底和阿宁分开了,可现在知道两人生过那种事,又让他莫名在意了起来,他叹了一口气,或许只是现在在意,等他出去了又都忘了,希望如此吧。
昭南黎也是看过四大神器的画图,那晚他只当是梦,见了灯也未多想,现在提在手中到看出来了,这是凤凰灯吧,想来别的灯也没有如此大的威力。
看来花掌门说灯不在她那是真的,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她骗大家的,现在想来却很矛盾了,桃花林打斗时她明明很在乎凤凰灯的,但最后她没拿到灯,也没有表现出不开心,也没牵扯上阿瑶的表哥桑墨染,反而宴席上对他表现的很亲昵,还有她异于之前的变化,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对了,桑墨染不可能是阿瑶的表哥,是不是他用什么方法控制了她们为他所用,还是他利用男色诱惑她们了,毕竟桑墨染那张脸一般很少有女人能拒绝的了。
他在胡思乱想什么?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昭南黎懊恼了一下又打起精神。
凤凰灯不止能驱散黑潮,似乎连怪物都不敢靠近了,他能感觉到无数腐烂的气息将他包围,但昏黄光影所到之处皆无所见,他戒备着加快了寻找的步伐。
时间无声流逝,不知又过了多久,前方朦胧中有光影,他走过去看清后就露出喜色,只见一具巨大的鸟的骸骨立在粗粝坚硬的地面上,骸骨上还有未被侵蚀掉的仙气,正散着淡淡的柔光。
凤凰的骸骨。
这凤凰死时还保持着高傲的姿态,头颅高昂,翅膀腾飞,他想不通凤凰为何好端端的来了这失落之地,还死在里面,禁书上只记载这是它的埋骨地,别的一字未提。
他心里突然有些伤感,手摸上骸骨,柔光立刻缠上他的手臂,包裹住他的身体后就消失不见了,他怔了一下闭上眼内视,硕大的金丹上正绕着一圈柔光,他顿时有些心哽起来,这是他自己找到的仙气,等他换了身体,这些都是魔尊的了。
算了,他也用了魔尊不少东西,就当是给他的报酬。
他绕着森白的骨架转了一圈,默念了声抱歉,凤凰骨坚硬非常,用尽全部灵力才取下一根腿骨,东西都到手了,那么现在就要雕刻了。
他看了看四周,灰蒙的远处黑影流窜,它们远远避开了凤凰骸骨周围,看来凤凰骨对它们有一定的威慑,他一思索,俯身从骸骨的腹部钻进了骸骨的肚子里,盘腿坐下,让凤凰灯悬在头顶上。
吸饱了灵力,他便掏出一把匕运足灵力,刀尖落在凤凰骨上,一点一点专心刻了起来。
凤凰谷坚硬,比想象中的难刻,每上百刀才会划出一条浅浅的痕迹,灵力也耗损的极快,他反复重复着吸收灵石又落下匕,时间已在忙碌中被他遗忘。
等人偶成型已不知道今夕何夕了,看着手中刻好的人偶,昭南黎有些惆怅,他要是长这样,估计出去分分钟被人打死。
他想着随意刻一个就好,只要不丑的天怒人怨就行,谁知他高估自己了,让他刻个好看的,估计他也刻不出来。
他拿着人偶一遍一遍的叹气,想改都没处下手,重刻又费时费力,只得认命将它摆在地上,现在他要抽出一魂一魄附在上面,在辅以白玉髓炼制,这人偶就可以凤凰骨做骨,白玉髓为肉,很快就能长出一副新的身体了。
抽了一魂一魄,昭南黎有些虚弱的躺在地上歇了一会儿,这少了一魂一魄他总觉得身子都重了起来。
他那时人偶再看时,脸色又变了,这人偶怎么变了模样,和他现在这具身体一样了,又有些不一样,更确切的说这人偶和现代的他长的一模一样,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他的魂魄的原因,人偶会照着魂魄的样貌而改变,早知道他就不那么专心刻了。
躺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来,他换了身体还是和魔尊长的一样,会不会也被人当成魔尊噶,他郁闷的翻过身,身体贴在了凤凰骨上,眼前正好对上了一行字,这里怎么会有字,他一下爬起来,拿过凤凰灯照去,“桑墨染”
三个大字正刻在凤凰其中一根肋骨上。
他正了脸色,拿着灯笼看遍了凤凰骨角角落落,也未再见别的字。
阿宁的名字为什么刻在这里,可是他也曾进来过?
兽族万年前就灭族了,阿宁是如何出生的?是不是当年有兽族逃到了这里,而阿宁是他们的孩子,所以他的名字被刻在了这里。
很有可能,那阿宁知道他曾经在这里待过吗?
他静坐了一会儿又抛弃心中杂七杂八的念头,这魂魄都抽了,还是快些将身体炼制出来吧。
昭南黎看着安静躺在地上的人,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人即像他又不像他,他在现在当明星时已经算顶好看了,但只要是人总会有一些小小的瑕疵,这炼制出来的身体却让人无可挑剔,用冰肌玉骨形容都不够,他先前嫌弃太丑了,但这个又太招摇了,这让他以后怎么安静的活,更别说他换了身体修为都没了,长得丑还好,长成这样要是遇到心怀不轨的,他是上去主动帮人脱衣服呢还是抹脖子,这都不是他想要的。
但身体已经成了,他要是不用也是死,不是被人当成魔尊杀了,就是魔尊拿他挡天雷了,真是惨。
他将身体放进冷泉里,还是先出去吧,在这里重生不是个明智之举,会死的很快的。
他提起凤凰灯,踏出凤凰骨,召出飞剑就往上飞去,从洞口出来后,他立在半空长长吸了一口气,终于见到阳光呼吸到新鲜空气了,多久了?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过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