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白感觉他无理取闹加胡搅蛮缠,不太理解地问:“为什么不让走?”
哈?还能为什么,李怀信气笑了:“我要是不盯着,难道让你出去为非作歹?”
这话就显得牵强了,他盯不盯着,自己想为非作歹都不会受到丝毫约束。
贞白直接被他磨没了脾气,确认道:“真不让走?”
李怀信是嚣张的:“你走不了。”
贞白无法:“那就去东桃村,我再送你们回太行。”
李怀信一怔:什么情况?这就妥协了?
未免也太好欺负了吧!
贞白从袖中掏出一本册子,又皱又黄,递给李怀信。
后者接过:“什么东西?”
“我午时去了趟普同塔,在地宫找到的。”
李怀信翻开,粗略扫一眼,目光立即沉下去,这简直就是一本得道成佛的修炼手册,上面详略介绍着僧徒应该如何历经千世劫难,修成证果,无需一次次转入轮回,只要找齐一千名和尚,纳为一体,担了他们这一生因果,就算圆满担了这千世劫难,活脱脱一本披着成佛外壳,实际却是套着修炼成寄生魂的邪门秘籍,两相结合,融会贯通,打着成佛的旗号,教唆人误入歧途。
李怀信诧异道:“这是波摩罗的?”
贞白颔首,很显然,波摩罗就是用了上头的法子,把自己变成寄生亡灵,却还自以为修成了千身佛陀。
“谁给他的这玩意儿?”
李怀信合上最后一页:“怕不是给人坑惨了。”
“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贞白道:“波摩罗灭掉法华寺,一直按照册子在修炼,他刚被亡灵寄生,就遭到冲相阵镇压,而那个镇压他的人,就好像一直在等这一刻。”
否则,出现的也未免太及时了。
李怀信整颗心提起来,照贞白所言,可能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而波摩罗只是局盘上的一颗棋,布局者只需要利用好棋子的性能,他就会主动走到执棋者想要他到的位置,做下执棋者希望他做下的孽,然后水到渠成地布下七宿阵?
“还有,”
贞白没给他过多思忖的时间,紧跟着道:“一早方才跟我说起另一件事。”
还能有什么事?李怀信眉头还没舒展开,等着她往下说。
“二十年前,唐季年随父亲辗转往长平做一桩买卖,途中大雨滂沱,山体滑坡,唐季年乘坐的那辆马车坠崖,被于阿吉冒险救下来……”
“等等,”
李怀信有点儿没印象:“于阿吉是谁?”
这人聪明归聪明,记性却不太好,贞白道:“青峰道人的徒弟,那个唯一被送出七绝阵的人。”
李怀信立刻想了起来:“唐季年竟然遇到过他?”
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贞白道:“也是无意间,唐季年昨夜看见一早挂在脖子上的那枚指环,问起于阿吉是她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