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信果断一口把药灌下去,爽快道:“回不知观吧。”
他掩不住嘴角,“就这么定了。”
刚搁下碗,他又忽地想起来,神色凝重:“那个老春,是他出卖你的?”
谈不上出卖,贞白道:“就是喝多了,失言。”
李怀信挑眉:“你相信他?”
“嗯。”
李怀信却质疑:“人心险恶,你又看不透。”
的确看不透,但若是老春的话,贞白还是信任的,因为:“他是我看着长大的,没有坏心。”
一句话,直接把李怀信给干懵了,他之前应该在杨辟尘的神识里见过老春吧?那明明是个糟老头子吧?
贞白刚刚说什么?她看着长大的?那糟老头子是她看着长大的?
李怀信骤不及防,他好像忽略了一个天大的问题,脱口就问:“你多大了?”
贞白愣了一下,也仿佛才意识过来:“我……不太记得了。”
李怀信震惊到不行,他可能在跟个祖辈儿,不对,鸿蒙元体,贞白的年纪可能超出他想象:“大端建国之初,你就在吗?”
贞白想了一下,点头。
至少两百多年了,李怀信狠狠抹了把脸,这是个异常严峻的问题:“我才弱冠。”
“如果你介意的话……”
“不是介意这个。”
李怀信打断她,而是贞白的寿数太长了,自己撑死了也就凑个长命百岁。
对,他现在是年轻,可百年之后呢?等不到百年之后,他就老掉牙了,但贞白还是一如既往,这场景,李怀信越想越毛骨悚然。
贞白却浑不在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是啊,难道要为了以后放弃现在,那他这一生还有什么追求?
但话还得负责任的说:“我是主张及时行乐,但我百年之后,你怎么办,是孤苦伶仃?还是另寻新欢?”
反正两者他都接受不了。
既然问题摆在眼前,如果非要论的话,贞白是个实诚的:“等你百年之后,我会葬了你。”
这得多薄情才会说得这么无足轻重,到底有没有心?李怀信差点就要翻脸,贞白又道:“待你轮回转世,我再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