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夹子固定住叠好的一沓纸。
势头再猛的骤雨狂风,对岑谙来说,早就在洗手间的那几句对话中掀完了,他此时的情绪就像手中的这沓纸,整理好了,固定住了,再容不得人故意打乱:“他是西下俱乐部的老板,我跟他有过一段,七年前就已经断得干干净净了,不会对合作产生影响的,严总你放心。”
严若€€道:“没跟你谈工作,别给我总来总去的。”
岑谙改口:“严哥。”
严若€€也叹了一声:“小愉是他的孩子?”
岑谙轻嗤,碰见应筵之后他所有的不屑都在脸上表现得明明白白:“他不配。”
那就是没跑儿了,严若€€垂沉吟片刻,说:“我不清楚你俩之间生过什么,严重到什么程度,如果这个项目你不想参与,可以€€€€”
“真不至于,严哥。”
岑谙拿起桌角的记事本,“上午的洽谈我写好总结你邮箱里,我答应你,该做的我都不会耽误。”
调研有市场部,宣传和推广有公关部,拟订和审核合同有法务部,但在此之前合作细节的谈判都要由岑谙协助严若€€来进行,晚上他吃过饭盘腿坐在茶几前,电脑屏幕上白绿一片,是他在加班加点跟白天加上好友的邹助抠方案细节。
按对方所说,应先生想尽快把事儿谈拢,酒庄那批新品在打包装,下个月就能出货。
对应筵的心思虽有质疑,但岑谙上周跟严若€€去实地考察,包装车间确实效率高,他只能暂且放下疑心。
茶几另一端,岑愉正埋着脑袋默写古诗,岑颂不在家的时候他就格外听话。
等邹助回复的空当,岑谙托着岑愉的下巴让人把脑袋抬高点:“坐直身子。”
岑愉就等着被干扰呢,他扔下笔,爬过去往岑谙怀里钻,侧坐到岑谙身前搂住腰,脸蛋贴着让人有安心感的味道蹭了蹭,说:“爸爸。”
胸膛上被蹭得一片麻痒,岑谙无奈地揉了把小孩儿细软的头:“你要上二年级了小愉。”
不知是不是从小亲近惯了,岑愉特别爱冲他撒娇,全然不像个a1pha的闹腾模样,那双与谁相似的眼眨巴起来没有嘲弄与漠视,只有单纯和依赖。
岑愉说:“我知道。”
岑谙问:“又想玩儿手机了是不是?”
“我没有,吃完饭就玩儿够半小时了。”
岑愉说,“我刚才跟邢小陶聊语音呢,没玩别的。”
邢小陶是岑愉的同桌,一个很乖巧的omega,岑谙问:“聊什么了?”
“聊信息素味儿了,她说她的小a爸爸是伏特加信息素,小o爸爸是奶茶信息素,等二次分化的时候她该不会产生奶酒信息素吧!因为书上说信息素是跟基因关联的。”
岑愉仰起脸,“爸爸,你说我以后会拥有什么信息素?”
这是岑愉第一次问岑谙这种问题€€€€这种不管如何回避但千丝万缕都始终涉及血缘关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