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和被解雇是两回事,刘季一听此言,神色便有些不喜了:“你不也说,我非寻常之人么。”
“潜力与实力从不就不等同,”
严江微笑道,“别说这些了,与我对对楚音吧。”
他的楚国语言发音还是有些古怪,既然已经到楚地了,当然要熟悉语言,楚国语言与六国都有很大不同,严江觉得应该是楚国在长江沿岸,远离黄河的原因。
毕竟如今的天下指的是黄河流域。
刘季无奈,继续和他用简单的短句说话。
优旃也在一边认真听着。
就在这时,花花耳朵动了动,站了起来。
严江和刘季都熟练地伏地听音,便听远方有马蹄车轮声传来,且声音繁杂,一听便是大队人马。
这年头遇到人多可不是好事,官兵遇到落单的庶民抢一把再正常不过了,刘季连忙把车拉到官道隐蔽处藏了起来。
过了一会,一队打着“湖陵”
旗帜的车队匆忙向西而去,那马车华贵无比,竟然还套着价比黄金的胶轮,刘季不由瞪大了眼睛。
“湖陵君?”
严江不记得这个名字。
“湖陵在沛县北方四十里处,”
刘季有些羡慕道,“秦国如今的华阳太后便是出自湖陵,所以湖陵有秦国美器,又离陶邑极近,是以是楚国有名的大户。比项氏一族更贵。”
陶邑是秦国在东方唯一一块飞地,严江好奇极了:“华阳太后远嫁秦国四十年,还能护佑亲族?”
“华阳太后能做秦王废立,对亲族好些,能是什大事,”
刘季不以为然道,“你在秦国自然不知,六国皆以联姻秦国为荣,便是因为入秦之后,就能左右秦国,勿攻已家。”
严江一想也是,赵姬当政时,秦国和赵国就和气了很多年,华阳夫人在,三代秦王几乎从没动过楚国。
“那昌平君称王之事,你知道么?”
“有这事?”
刘季摇头,他这两年在外黄张耳门下,这些异国消息传得甚慢。
严江看着远去的车队,心想他听陛下提起华阳太后近些年越发老朽,医官皆说就这一两年的事情,怕是要凉了,这两年想方设法想让秦王立楚女为后,秦王不允,便又送来数十美貌女子充实后宫,陛下提起这些事情时,总是很无奈地看着自己。
好像这都是他严江的过错一样,真是岂有此理,你自己一睡觉就过来,怪谁啊!
“好了,衣服烤干了,去拿食物吧。”
严江不悦地起身。
刘季又看了一眼那被簇拥的车队,叹息了一句:“不知吾何日可如此呢?”
晚上陛下醒来时,严江问起如今燕地战况如何了。
陛下一边享受着严江递给他的老鼠干,一边骄傲地表示燕王退守辽东,他又作势大军两路,一攻代国,一攻辽东,于是赵嘉恐惧,去信于燕王,让他交出太子丹头颅,以平秦国怒火。
燕王居然答应了,将太子丹赐死,人头已在路上,王贲收到查验无误后,正快马加鞭送来。
严江一时心情复杂。
虽然立场相悖,可那那太子丹怎么说也是一心为国,结果却落得亡国灭主,为亲父所杀的下场……也不知他死前,是何等哀恸绝望,痛苦悲愤。
生不逢时,为之奈何。
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人才,一个时代,也不见得能出一个,至少,并非太子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