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身体倏然一僵。
魏庭之的耐心在这个话题上彻底耗尽,转身往外走,“医生马上就来,你在这里等,不要乱跑。”
他一走这堆满书的房间里就只剩下春生一个人,没过多久被一通电话叫来的医生敲开了门,仔细询问春生的情况。
春生很配合,有问必答,于是几个关键的问题问完医生的表情忽然变得一言难尽。
春生摸摸胸口,这会儿他觉得好多了,就是想起魏庭之的时候还会觉得不太舒服,他自己也挺担心的,就问:“医生,我生病了吗?”
“没有,你很健康。”
“哦。”
听医生这么说春生放心下来,也没想过再多问一句自己这是怎么了。
医生提起药箱离开房间,出来就看见魏庭之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正在花园里忙碌的花匠们。今天天气不错,太阳不大,开得正盛的月季花丛随风轻摇花叶,摇出一种肉眼可以感受得到的芬芳。
医生走到魏庭之身后,“魏先生,已经检查过了,春生很健康,没有什么事。”
“那他说胸口不舒服是怎么一回事?”
医生斟酌了一下用词,“他说的不舒服恐怕和我们理解的不是一个意思,我刚才已经问过他了……我觉得他所说的不舒服,应该可以理解为心疼。”
魏庭之转过脸,“心脏疼?”
“……不,他很健康,这个心疼是指人类因喜爱的人或者东西受到损害而感到痛苦和难受,我所了解到的情况是这样的。”
“他心疼谁?”
“……好像是你。”
魏庭之眼睛微微一眯,“他怎么跟你说的?”
医生面露为难,他从春生那里问到的事情和七年前被绑架后又被绑匪撕票的魏泓之有关,事到如今整个魏家早就将那件事埋在时间里,他们身为外人不主动跟魏家人,尤其是魏庭之提起这道伤疤一样的往事是所有人都默认遵守的规则,所以医生只是沉默。
他不说魏庭之自己也能猜到一些,便挥挥手放他回去。
那天之后魏庭之很少会去那间堆满书的房间,不过就算他不去他也知道春生每天都在那里整理和打扫。
林羡则是在听说这件事后特意找时间去看过,春生当时踩在小凳子上费力擦书架顶上的薄灰,林羡站在他边上不远处仰着脸看他,温声问:“这是你的工作吗?”
春生摇摇头,脸颊上还有一道灰,“不是,这是魏先生让我做的。”
“那他不给你工资?”
春生摇头。
“那你怎么不问他要?你在付出劳动,理应得到酬劳。”
春生犹豫了一下,“这样魏先生就是我的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