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风看着何清霄的背影在官道尽头缓缓消失,祈雪亭里秋风瑟瑟还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他收拾精神,向城里的客栈走去,所志在功名,离别何足叹,只有高中才能不负清霄的期望。
从德胜门到客栈只有区区几里地,林秋风却走的特别慢。大街上人来人往,商贾云集,热闹繁华。贩夫走卒,络绎不绝,时时可以听到他们口中叫卖各种商品的声音,路边的马车缓缓而行,仿佛那能够让人把繁华把握在手心一般,有时还可以听到马车上达官显贵谈论着朝政的风云变化。
…。
但这也只是仅限于天子脚下的繁华,市井所说的关中沃土天灾**不断,穷苦百姓饱受颠沛流离之苦,苏湖熟天下足也停留在大前年的夏末秋初,几场暴雨过后滔天洪水淹没良田,吞噬村郭,百姓流离失所瘟疫四处蔓延,可年前送的赈灾粮款却还不足拨出地一半。
回过神来林秋风已行至客栈,抬头便看到“鲤跃居”
三字,鱼跃龙门,或许这是对每位赶考学子最美好的祝福吧。
堂前穿梭的学子络绎不绝,跟林秋风寒暄的却很少,不是因为他一身草莽气,而是他早就才名在外,结识说是攀附,共饮说是谄媚,就算身正不怕影斜也抵不住悠悠众口。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斯是如此。
“林先生,您回来了,晚上吃点啥,还是跟昨儿一样嘛”
店小二搂起抹布便向林秋风迎去。
店小二名叫钱福,“鲤跃居”
的伙计。是东家用二两银子从他逃荒的父母那买来地。东家姓钱故跟着东家姓,主家希望能给家里带来福气,就取别名阿福。
阿福打小在店里长大,见识过天南地北的客人,上至贩夫走卒,引车贩浆,下至达官显贵,皇亲国戚。虽说大部分有修养的人都平易近人,但只有林先生不一样,他的眼神里是暖意是温柔。……
阿福打小在店里长大,见识过天南地北的客人,上至贩夫走卒,引车贩浆,下至达官显贵,皇亲国戚。虽说大部分有修养的人都平易近人,但只有林先生不一样,他的眼神里是暖意是温柔。
“这么多伙计还是你最勤快,今晚就端些清淡的送去我房里。”
林秋风说着从怀中掏出些许碎银放到阿福手里。“阿福,得空去换双鞋子,鞋面都快要磨破了”
阿福拿着银钱笑嘻嘻的往怀里揣:“好嘞林先生,您先上去,饭菜等会就到。”
林秋风回到房里拿起桌上的舔灯棒,把蜡烛挑地更亮了些。他坐到书桌旁从怀里掏出块布包缓缓打开,里面是半块龙形玉佩,林秋风捧着它渐渐陷入回忆。
“咚咚咚。”
“请进,哪位?”
林秋风顺手把玉佩放在桌子上。
“林先生是阿福,菜好了趁热吃,跟厨房吩咐过多放了些辣。”
阿福恭敬地把碗筷放在茶桌上,“林先生你可得注意休息,马上就要科考了,可千万别熬坏身子”
“嗯”
林秋风笑着回了句。
“那小的就先下去了,林先生有事叫小的就行”
。阿福倒退着走出去随手关上了门,看的出来林先生今天心情不佳。
房间里的烛火直到深夜才渐渐熄灭。
白驹过隙,日光荏苒。转眼便到科考当天,考场前人山人海却安静异常,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命运的转折点,每位等待学子都迎接着未知的未来,也包括沧海一粟中的林秋风。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这是每个读书习武之人的毕生追求,世家大族不必多说,这也的确是寒门子弟的黄金大道。但古今多少士子都倒在科举的路上,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谁人不想一举中第,谁人不想榜下捉婿,谁人不想东华门唱名,但状元只有一位,落榜者却数以万计。
陈青云看着画面中走进考场的学子,脑海里浮出一句话来:
楚王虽雄,难免乌江自刎;汉王虽弱,却有万里江山。满腹经纶,白不第;才疏学浅,少年登科。有先贫而后富,有先富而后贫。蛟龙未遇,潜身于鱼虾之间;君子失时,拱手于小人之下。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长;水不得时,风浪不止;人不得时,利运不通。盖人生在世,富贵不能移,贫贱不能欺。此乃天地循环,终而复始者也。
生活一半烟火一半清欢,人生一半清醒一半释然,我们都只是平凡人要学会坦然接受生活中的一切,包括挫折和磨难,就算不想接受,但我们又能做些什么?
没有人知道这群奔赴考场的学子何人高中,但他们都知道这场科举将会改变无数人的命运,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得意,有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的牢骚,也有花繁柳暗九门深,对饮悲歌泪满襟的悲伤。
。
青玉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