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在旁边的镜子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走到那个小圈子旁边,站在他对面,欧先生的眼光扫在我脸上,随即又移开去,他还在继续说话——他居然没认出来我是谁。
这可真逗。
“您不认识我了?”
我们中间隔着两个人,我笑嘻嘻地看着欧先生,把自己的名片递上。
他看了名片,摇头,瞧了一眼我的脸:“不认识了。”
“怎么可能呢?”
我说,“我可是一眼就把你给认出来了,欧锦江先生。”
他看看我,又看看旁边的两位朋友,轻轻笑了,可能是我主动上前搭讪,而且方式直接,让他略有些被动,但毕竟是年轻的女孩子,无论对谁,这事情不讨厌。尤其是在一个为谈生意而刻意组织的派对上,这简直有点好玩。
“那我得跟您单独聊聊。”
我说。
他身边的两位十分识相,立即就借故走了。
我抬头看着欧先生,特别真心诚意地说,您从前帮助过我,我得谢谢您呀。
“你也是张董的朋友吗?”
欧先生问我,他跟我保持着一定距离,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外面。
“我是他雇员。”
我说,“过来认识新客户,找机会赚钱。我个人主要做的是境外和境内的公司在香港注册开户,进行资金周转方面的业务,渠道通畅,能够有效避税,我的名片您拿好了,有朋友需要的话,还请您给介绍一下。”
我的名片就夹在欧先生的两根手指头之
间,他用同一只手握着酒杯,仍是不看我,样子仍旧十分傲慢:“我不开公司,个人也没有这方面的需要,也没什么朋友需要这个。你可找错人了,浪费时间呢。”
“啊,那倒没事儿。这点耐心我还是有的。”
我说,“我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就是拿着黄页盲打电话,一天打几百个,等人接听的时候吃饭喝水。有时候刚接通,一句话都没完就被挂掉,有时候听到一句方言,恶狠狠地好像是骂人,有时候对方还真地问了几个问题,我兴致勃勃地介绍了半个小时,他最后说没兴趣。这都正常,”
我说,“工作嘛还不就是这样,钱哪有好赚的。”
“这倒是个大实话。人对钱得有尊重。毕业很久了吗?”
他一边跟我说话一边对窗子外面经过的熟人掀了掀眉毛。
“三年了。我大学毕业以后就做了这个。”
“三年了没跳槽?”
他饮了一口酒,“看来也没有什么进取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