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一听大魂淡也赞成自己的眼光,不由更是得意,蝎子辫上绑的蝴蝶结都振翅欲飞。
好不容易送走小舞,奇诺松了一口气,女装就女装吧,也比真的裸奔好,反正小舞和精灵女王都不是他的目标!
天色将晚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一点细密的雨点,女儿控的西伦便亲自来把小舞接走了,怕自己宝贝淋着。
雨势越来越大,快入夏了,这一场雨蓄势已久,下的甘畅淋漓,幸好小破船顶上还有座桥,不然他们就能有幸领略到什么叫凄风苦雨中飘摇的一叶扁舟了。
长夜漫漫,只能睡眠。
今天玩的时间有些久,奇诺就有点累,刚入夜听着船舱外滴滴答答的雨声就开始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了,精灵作为亲近自然的宠儿,看见下雨兴奋的不行,小舞前脚离开,她后脚就飞的没影了。
作为一名小乞丐,主角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似乎也只能睡觉了吧。
可这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刚闭上眼,沉寂了几个月的魔戒便不甘寂寞了,希维只觉中指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痉挛了一下,他本能地咬牙,抑制住将要出口的呻吟。
内心升起一种恐惧,这个奇怪的戒指不知道又会给他带来怎样的灾难,几月之前撕心裂肺的疼痛还记忆犹新,这一次的痛感来势汹汹,比起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希维抖的太厉害了,几乎是立刻,与他紧紧挨着的奇诺就发现了他的不正常。
这一次,奇诺不再是毫无行动力的小婴儿,他一咕噜爬起来,借着魔戒发出的幽光,看清了主角痛到极致而扭曲的脸,这一次与认主又有不同,奇诺一看就想起来了,是魔戒中蕴含的力量在淬炼希维的身体。
本来这是一件好事,坏就坏在花离不在!
《诅咒》里有提到过这种淬炼的过程,只不过原书里发生这件事的时候精灵女王是在身边的,魔界的部分力量就是花离被封印的部分,失去大部分记忆的精灵起了怜悯之心,帮忙引导了这部分力量,希维按惯例虽然受了很大的罪,但也按惯例得到了很大的好处。
可是现在精灵女王不知所踪,谁知道剧情的改变会带来怎样的影响,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奇诺也不想主角出任何问题。
外面大雨滂沱,一点也不能理解奇诺的心焦。
希维的全身已经开始渗出血丝来,鲜血渐渐染红了他破烂的衣服,慢慢在他的身下积起一小摊,但很快又因为他自己的蠕动被衣服吸收,皮肤在撕裂,血管在暴动,希维尽管咬牙不肯吭一声,但他的意识其实已经慢慢变的模糊了。
奇诺看到他的瞳孔逐渐散大,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要找到精灵女王才可以。
心急如焚的奇诺顾不得今天才换的干净衣服,直接拿着希维的那把锈刀把袖子割了下来一遍遍擦拭着希维脸上的血汗。
外面暴雨如注,黑色的夜幕仿若一张吞噬一切的大口,尽管是这样的天气,河面上仍然有"
工作"
的船只在四处飘荡,远远望去,那上面的魔导石灯在雨幕中晕染出一种乳白色的光晕。
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船只,奇诺却不知道该向谁求救,除了花离,谁也帮不了他们。
这是一个抉择的时刻,奇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遍遍回忆着花离平时的碎碎念,想找出她的活动规律。
花船?不会,花离最讨厌这些地方。
月光桥?也不会,花离曾经抱怨月光桥太高,只适合有月亮的晚上去散步。
那么就只有粉红街了,一来小舞住在那,花离玩够了可以顺道去找小舞聊天,二来粉红街旁边有一个小花圃,里面有花离最喜欢的绿萼花,这样的天气她一定会去看看花有没有被淋坏的。
想到这里,奇诺心里有了底,他用尚且稚嫩但坚定的声音对希维说道,"
等我回来。"
说完又把湿透的袖子拧了拧再度给希维擦了一把,就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一头扎到船舱外的雨幕中去了。
希维意识不清醒,只觉得暖乎乎的热源离自己而去,本能地伸出手在面前虚抓了一把,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痛,痛到极致恨不得就这样死去,可希维心中又有着极度强烈的求生欲望支撑着一口气,他难耐地在船板上滚来滚去,这一次却没有一个小不点陪他东倒西歪了。
小舞回家之后偶尔回想起今天的事情还是心情很好,她哼着不着调的歌谣,散开了梳的齐整的蝎子辩,换上了可爱舒适的睡衣坐在窗边,一边聆听着雨滴的声音,一边翻看着自己珍藏的勇者故事册,渐渐的有了一点困意。
再说奇诺,他一时激动地跑出来,却忘了自己根本不认得去粉红街的路,惟一的一次便是被刀疤男带回去的,这里的巷道九曲十八弯,不是经常走的人十有八九都要迷路,奇诺顺着自己记忆中的大致方向走了一段,便彻底迷失在黑暗的雨夜里了。
小不点浑身湿透,雨水糊住了他的眼睛,奇诺必须不断地抹脸才能勉强看清楚路,尽管如此,他还是被石子绊倒摔倒了好几次,膝盖和手掌都是钝钝的木木的痛感。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偏偏这会下大雨路上连个行人都没有,想找人问路都没有办法,急得他用最大的力气边走边喊着花离的名字,可他声音太小几乎被雨声完全遮住,不一会就呛了几口雨水,喊不出来了。
小孩子本来就体力差,走了这么长时间还在坚持,完全是为了救希维的执念在支撑着,他呼呼喘着粗气,双手撑着膝盖,停在了又一个岔路口。
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一个醉醺醺的大汉从其中一个岔路口向奇诺走来,奇诺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踉跄着扑到大汉的腿边,抓住人家的裤腿,低声哀求道,"
叔叔能不能告诉我粉红街怎么走?"
他这是病急乱投医,也顾不得大汉是不是醉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大汉确实醉的不清,眯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了看自己腿上的"
绊脚石"
,脑袋里接收到的语言信号让他迟钝地反映出粉红街三个字,便抬步又往回走了。